天順帝對他擺擺手,他便走到外間去伺候,他離開之後,天順帝幽幽地道:“容景遇,你真是好心思,今日裡險些把朕也騙過去了。在你的心裡,只怕是已經成功的騙了朕,這樣倒也好,朕倒想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容景遇把今日裡的事情算得極為巧妙,他卻做夢都沒有想到,他苦心這排的這場苦骨計,成功於張公公,卻也失敗於張公公。這邊天順帝在對付容景遇的時候,南方已經亂成了一團,憤怒的百姓抵制朝庭的重稅,對天順帝已產生了極大的不滿。在那裡,已經有人豎起了旗幟,旗號為推倒暴君。與些同時,天順帝下詣徵繳的冬稅也被人半路截下,而此時正值新歲的開始,朝中的官員有人隱隱知道那邊發生了事情,卻沒有一人敢告訴天順帝。待到元宵之後,南方的暴亂已經十分嚴重,朝中的官員倒有多數知道了這件事情,卻由於那加急的密報被容景遇攔下,朝中的官員也沒有一人敢將這件事情告訴天順帝,於是朝堂上下便有了一種極為怪異的現象,那就是滿朝文武都知道南方的事情,獨獨天順帝不知曉。天順帝還在皇宮裡盤算著,若是那一批冬稅全部徵繳回來,便能緩解國庫目前極為空虛的局面。他甚至還在想,冬稅收集到之後,先把北方的亂事平定了,然後再尋機會把朝中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除去,容景遇和蘭陵王在他的名單上並列第一。只是原本應該收集上來的銀子,卻到正月十五還沒有任何動靜,而南方的官員卻一直未見京中有任何訊息,實在是忍不住便再次派人前來報信。而這一次的信使卻是連京城都沒有進,便被人劫殺於半路。如此又過了幾日,是正月的二十,天順帝還沒有看到稅銀,便命容景遇去摧促,不料容景遇卻在初一那一日被張公公打成重傷,一直臥床不起。天順帝以為他在裝模做樣,便派了得力的太醫前去為他把脈診治,而診斷出來的結果的確是容景遇失血過多,再加上天氣寒冷,他實是無下床之力。天順帝聽到太醫這樣的回話,心裡卻是將信將疑,他想起容景遇初一那天被打後來見他的樣子實是淡定從容,也無任何痛楚的感覺,又豈會傷得如此之重?天順帝疑心那太醫已被容景遇收買,便又派了另一個太醫前去診治,不想太醫診治後回的話竟和第一個太醫診治的結果一模一樣。天順帝的心裡惱怒,卻又還要做做樣子,便決定親自前去看容景遇,當他到達容府時,卻見整個容府幹淨的出奇,四處看不到一絲雜物,所有東西的擺放更是整整齊齊。天順帝的眸光深了些,當他走進容景遇的病房時,卻見他面如金紙的躺在那裡,眼睛微微閉著,人看起來也瘦了一大圈,整間房子裡都瀰漫著藥味。容景遇此時尚在沉睡,琴奴要將他喚醒,卻被天順帝阻住了,琴奴只能微微低著頭站在那裡。天順帝見容景遇此時的樣子和那一日在大殿上看到的樣子判若兩人,他微微沉思了一番後便走了出來,琴奴忙去送他。天順帝問道:“容太傅病了多久呢?”“自初一那一日回家後,就一直病著。”琴奴輕聲應道:“皇上來的也真是不巧,容太傅剛睡下……”“一會他醒來的話,不必告訴他朕來過。”天順帝淡淡地道。琴奴應了一聲,天順帝看了她一眼後便大步走了出去。天順帝離開之後,琴奴走進了容景遇的房間,然後輕聲道:“二少爺,皇上已經走了。”容景遇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眼睛一睜開,清亮中透著精明,又哪有一絲病態?只是他的臉色依舊臘黃,和他的眼睛看起來極不協調。容景遇冷笑道:“他素來多疑,若不是親眼所,他只怕是誰也不會信。”琴奴淡淡一笑道:“今日裡他來看過了,想來也安心了,至少一時半會不會來找二少爺的麻煩。”“那批稅銀有收到了沒有?”容景遇又問道。琴奴笑道:“正在路上。這一次這個狗皇帝讓二少爺去收稅銀,實在是一件妙事。”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她又微笑道:“二少爺藉機又可攢一批軍資,而且還能借這一次的事情激得天下百姓對那個狗皇帝生出離心,我瞧著,那狗皇帝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容景遇淡淡地道:“你可不要小看他,畢竟他現在還是皇帝,在他的手裡還是有一批對他極為忠心計程車兵,如今我們慢慢掘他的根基,我倒想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琴奴輕笑一聲後道:“二少爺素來算無遺策,如今一切都朝著二少爺預定的軌跡在走,只要再過一段時日,南方的暴亂再嚴重一些,那麼整個南方就是我們的了,任憑他有極好的法子也無法平熄那一場動亂,就算他真的能平熄的下來,想來整個王朝的根基也被撼動了。”容景遇的眸光幽深,不置可否。琴奴卻又問道:“二少爺,你難道不高興嗎?”“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容景遇淡淡地道:“縱然這一次的事情能成功,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