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鬱夢離輕應了一聲。明雲裳見他那副樣子似有心事,她便又問道:“怎麼呢?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昨日進宮去見皇奶奶了。”鬱夢離輕聲道:“她看到我很是吃驚,我便告訴她皇上想要殺我,她答應替我保密,卻勸我離開京城,到淮水上和戰天南匯合。”明雲裳微微有些吃驚地道:“太皇太后這句話勸得倒真是有些奇怪,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她想讓你造反。”“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對我的試探,另一個就是她真的是這麼想。”鬱夢離緩緩地道:“如今蒼瀾亂事頻起,皇奶奶早年隨太祖打江山的時候,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不是尋常女子。若她是真心的,那麼就意味著她想力挽狂瀾,若是試探的話,那麼她就有別的心思了。不過我瞧著她替我保密之事,似乎不太像是試探,倒真像是要幫我。”明雲裳微皺著眉頭道:“也許在她看來天順帝沒為做君主的能力,若是由你做了皇帝,不管怎麼說,這片江山還是姓鬱。”鬱夢離笑了笑道:“這些都是猜測罷了,我這一次也算是走了一步險棋,效果如何,還是需要靜觀其變。”明雲裳的眸光柔和了些,她是知道鬱夢離這一步棋走得是極險的,依著太皇太后的精明,他此時出現在皇宮裡,太皇太后都會有猜出他的意思。而太皇太后若是想保天順帝的話,必定會想法子除去他,而太皇太后若是默許的話,那麼太皇太后能調動的力量也是鬱夢離的了。她輕輕靠在鬱夢離的胸口道:“終是覺得你此行太過冒險了些。”“其實還好。”鬱夢離緩緩地道:“我以前做事相對溫和,可是進度太慢了,我雖然極度不屑容景遇的一些做法,但是不得不說,很多時候都要主動出擊。我這一次回京之後,已將我佈置了這麼多年的勢力暗中調動,只待時機一成熟,便要將整個局面捏在手中。”明雲裳的眸光亮了些,鬱夢離卻又道:“不過如今容景遇知道我在京中,他必定會有一些措施,你瞧著,他很快就會有動靜。”正在此時,京城的北面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北王府就在城北,鬱夢離的眼睛眯成一條線道:“容景遇出手了。”☆、明雲裳還沒有反應過來,鬱夢離的手已輕輕伸了出去,一枚細小的針落在馬屁股上,馬頓時便極快的朝前奔去,她下意識的抱緊了鬱夢離。馬車飛馳,很快就到北王府的門前,鬱夢離的臉上早就戴了一張面具,面具上的臉極為普通,就是放在人群裡也不會有人看第二眼。而馬車早在莫揚的大力拉扯之下停了下來。明雲裳走下了馬車,鬱夢離也跟了下來。明雲裳見北王府的門前一片喧譁,門口的人進進出出,她心奔過去問道:“發生什麼事情呢?”四周看熱鬧的百姓答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方才聽到這裡暴出一聲巨響,就過來看來,然後便見到裡面起火了。”明雲裳抬頭一看,果然見到王府裡的燃起了熊熊大火,站在她的位置還能看到濃煙。明雲裳想起北王昨日受了重傷未醒,而玫瑰又懷有身孕,此時發生這樣的暴亂只怕北王府會亂成一團。她欲進王府,卻被鬱夢離一把拉住道:“先別急,我們看看再說。”“再看下去只怕王府都要被燒了。”明雲裳有些擔心地道。鬱夢離低低地道:“燒了還可能以重建,但是這一齣戲若是不看完,又怎麼知道他們要玩什麼把戲?”明雲裳知道他和北王名如叔侄,兩人的感情卻親如兄弟,他斷然沒有看到北王府遇險還如此鎮定,她的心裡滿是不解,卻也只能站在那裡等著。她終是忍不住道:“王府裡起這麼大的火,你就不怕北王和玫瑰有危險?”“他們若是連這樣的危險都無法應對的話,又如何能面對朝堂上的風風雨雨?”鬱夢離反問道。明雲裳急道:“可是北王受了傷,玫瑰有孕在身。”鬱夢離緩緩地道:“縱然如此,我們現在也只能先看著,也許好戲就要上場了。”明雲裳的眸光幽深,她素來是知曉他行事極有法子,他說不能做的事情便萬萬不能做,她只能耐心等著,卻也難掩內心焦躁。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喧譁聲,京幾衛的人蜂湧而來,個個手裡拎著水桶,那模樣似有備而來。明雲裳一陡然想明白了什麼,北王府裡也有不少的侍衛,可是此時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只看到為數不多的侍衛在救火,其它的侍衛嘴裡叫得極兇,說要滅火,卻沒有人動手。她看了鬱夢離一眼,卻見他的眸子裡一片冰冷。明雲裳輕聲道:“京幾衛來得快是合理的,可是從暴炸到起火到現在,半刻鐘的時間也不到,離北王府最近的水源也有一段距離,他們倒是神速,好像知道北王府要起火一樣。”“這件事情是他們親手設計的,自然會知道。”鬱夢離答道:“皇陵被傾覆之後,京中大臣,個個都起了別樣的心思。在他們看來,這是蒼瀾龍脈已斷的象徵。有很多人會被人做為破灰來試水,也許好戲很快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