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看著天順帝道:“微臣想辭去太傅的職務,帶著微臣的隨從回到宜城,再不過問朝中之事。”天順帝聽容景遇這麼一說,他的眸光頓時深了些,容景遇這樣的話,曾對天順帝說過數次,但是天順帝並不允他,而天順帝的那些兄弟在早年皇諸之爭中,有的被他害死,有的被天順帝發配到邊關,京中再無他的兄弟。之前之所以將容景遇留在京城,不過是覺得他並沒有皇族的身份,性子又淡然,他的身邊一個自己的的兄弟都沒有,也覺得有些怪異。而近兩年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才覺得他以前做了多麼蠢的一件事情。而今他再聽到容景遇這樣的話,他卻又覺得容景遇在玩欲擒故縱的戲碼。天順帝微笑道:“阿遇是朕最親的人,還是留在朕的身邊吧!”容景遇正欲說話,張公公走了進來,對著天順帝行了一個禮後然後遞給他一張紙條,天順帝看到那張紙條眸子裡有了殺機。容景遇看到天順帝這副樣子心裡一片瞭然,眸光一轉,卻問道:“皇上可有要緊事要處理,若如此,微臣便先告退了!”天順帝微笑道:“也不是太打緊的事情,只是想到如今的蒼瀾的局面朕的心裡就有些煩,之前朕得到一個訊息,說阿遇和陳聰關係不錯?”“微臣是個閒散之人。”容景遇緩緩地道:“平日裡喜歡擺弄些筆墨,剛好陳聰也喜歡,所以有些往來,但是並沒有太深的交情,只是一個玩伴而已。微臣聽聞陳聰上一次做為八府巡案到燕姜部辦差失職之事,深以為恥,將之前他贈予微臣的字畫全部賣了換成銀子上繳到國庫了。”天順帝微笑道:“阿遇真是一個處處為國操心之人,朕心甚慰!”容景遇聽他這麼一說便知道沒好事,當下只淺淺地道:“微臣只想皇上江山永固!盡些綿薄之力罷了,可擔不起皇上如此的讚美。”天順帝的眸光深了些,卻又道:“阿遇之才,是我朝之最,平日裡雖然是個閒散之人,但是對於國事也不乏關心,朕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阿遇答應。”容景遇忙跪下來道:“皇上有事吩咐便成!”天順帝長嘆道:“你縱然不關心國事,也知道如今蒼瀾風雨四起,秦州的事情不平,朕難以安寢,原本想讓謹相去處理秦州之事,只是今夜裡她一病不起,怕是禁不起勞累了,朕屬意讓你代她去秦州,和戰天南一起平定秦州,戰天南的性子素來暴躁,朕對他不放心,而你的性最為沉穩,有你在戰天南的身邊,朕再放心不過,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容景遇見天順帝的模樣滿是禮賢下士之感,只是那雙眼睛裡卻滿是幽深,天順帝這般一說,他根本無法拒絕,他知道天順帝今日裡將他召進皇宮原本是為了殺他,如今看來一切都起了變數,當下便道:“謹遵聖詣,微臣一定會盡力而為,只是微臣終是一介文臣……”“無妨!”天順帝淺笑道:“戰天南雖然性子暴躁,但是論到帶兵打仗之事,他實是行家,有他在,阿遇就不必再擔心了,只是他一直都讓朕有些不放心,阿遇要替朕好生好看他!”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後道:“皇上大可放心,微臣必定和萬戶侯好生相處,不敢讓皇上有一分失望!”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容景遇又道:“明日一早微臣便要去秦州,想回府準備一應東西,請皇上恩准。”天順帝笑道:“這件事情朕早已替你想好了,已差人收拾妥當,你今夜便在這裡陪朕下棋,明日一早朕親自送你出發。”容景遇的眸光微轉,當下極為恭敬的道:“遵詣!”這一夜,天順帝和容景遇下棋直下到天明,兩人一夜未睡,精神看起來都不太好,天明時分,張公公又進來遞了一張紙條給天順帝,然後才將燈吹熄。天順帝看到那張紙條眸光更深了些,睡意全無,他笑著對容景遇道:“天亮了,朕送你!”容景遇應了一聲便和他一起走了出來,容景遇的眸光一片幽深,嘴角邊滿是冷笑。戰天南早在府外候著,見和他一起去平亂的竟是容景遇,當下咧著嘴衝容景遇笑了笑道:“容太傅,平亂之行你可得多多關照啊!”容景遇也笑著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一行人便出發了。天順帝見他們一走,原本含笑的臉立時變了色,眸子裡也殺氣重重,張公公在旁輕聲問道:“皇上,為何讓容太傅和萬戶侯一起去平亂?”天順帝橫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眸光更凌利了些,嚇得張公公趕緊將嘴巴閉上,不敢再說話。天順帝回過頭來的時候,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今日裡的一切雖然是他安排的,卻不是他所樂見的,只是除了這個法子之外他再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他雖然是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容景遇,但是這樣的容景遇,對他還是有些用處的,他自然要物盡其用。容景遇昨夜若是不答應,他便會立即殺了容景遇,而容景遇答應下來,若是事情做不好,到時候他要殺容景遇也有十足的理由。容景遇和戰天南原本就是死對頭,天順帝既不放心容景遇,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