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極聰明的,很快就將她臉上的傷和這幾日的休養聯絡到一起,也大致能猜到她是因何受傷。一時間屋子裡安靜至極,幾十人呆在裡面竟是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可以聽得到。北王的眸光轉深,心裡暗暗有些奇怪,容景遇時常出入宮禁,謹夜風受傷的事情怕也是知曉的,這事天順帝想瞞下,容景遇為何卻要拆臺?只是不管容景遇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他而言卻都是好事,他當下輕咳了一聲後問道:“謹相沒事吧?”“有勞王爺關心。”明雲裳的眸子掃到了容景遇的臉上道:“也有勞容太傅了,我沒事。”說罷,她竟不著邊際的把容景遇手中的帕子也接了過去,然後自顧自的擦了起來。容景遇微笑道:“無妨。”明雲裳淺笑道:“前幾日身子不適還遇到了幾個毛賊,讓眾位見笑了。”說罷,她早已緩緩起身走到了後間,北王早就命丫環前去伺候,秦解語也跟了進去。鬱夢離看到明雲裳的那張臉時,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這丫頭的行事也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容景遇這一次可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依著容景遇一向的處事方式,他在這做這樣的事情之後必定還有後著,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簾子,眼裡也有了笑意。明雲裳很快就換了一套衣服出來,只是那件衣服顯得有些寬大,她的頭上也重新戴好了鬥蓬。這場宴會到此便也散了,那個耍醉拳的進士早已被北王抓了起來,他喝的已有些多,早已醉的不醒人事,竟是連辨的機會也沒有。明雲裳自是不會去管那人的死活,只是淡定無比的就走出了賞菊齋,她出來的時候依舊排場十足,十個高手相護,秦解語和紅依跟在她的後邊,那樣的組和,就算是有再厲害的刺殺,卻也是傷不了她一根毫毛。容景遇看著她離開的樣子輕輕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只這一件事,怕是他在那人的心中就得到落下一個不能容人的印象,對他而言終是大虧,這女子不但心思靈巧,對於京中的局勢怕是已知曉了三分,往後再要揭破她的身份怕是不易了。明雲裳依舊被人抬下了山,她正欲上馬車些時候,卻聽得一記女子的呼聲:“謹相,請等一下!”明雲裳一聽到女子的聲音不禁微愣,她在京中除了紅依和明雲端之外,並未有相熟的女子,是誰在喚她?她回頭一看,卻見一個明眸皓齒身著雪色繡繁花棉襖,頭戴碧玉珠環,身一條繡團菊的襦裙的女子正含笑站在菊花叢中望著她而笑。那女子甚是秀美,眼睛大而亮,卻又透著幾分野性,小巧的鼻子,櫻紅的唇,身上自有一番貴氣,這番一笑,若不是明雲裳是女子,又見識過牡丹的妖嬈,怕是會承受不住。女子的身後跟了兩個打扮的也頗為秀麗的丫環,那樣子,竟也完全不同於尋常人家的丫環。明雲裳的腦袋只轉了一圈,頓時便明白眼前的女子是誰了,她輕輕一輯道:“見過郡主!”婷韻郡主的大名,她早前也聽說過,後來扮成謹夜風之後也斷斷續續的聽到了一些關於婷韻郡主的故事,她說是郡主,其實是先帝的親生女兒,先帝當年征戰之時,身遇險境,當時大將王德光拼死相救,卻因為那一場戰事傷了根本,再不能生養,先帝憐惜他,感其恩德,便將皇后新生下的公主婷韻過繼給了王德光,而王德光死的早,並未封王,婷韻雖然是金枝玉葉,卻也不能再回歸皇籍。天順帝憐其無所依,又是和她一胞所生,便賜了郡主的封號,她雖然一直住在王德光的宅子裡,但是卻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也正因為這一層的關係,天順帝對她也格外寵愛,隔三差五就宣進宮裡讓她去陪太后。婷韻嘻嘻一笑道:“就你們這些書生這麼多禮數,我之將不是對你說了嘛,那些禮節全免了!”明雲裳看到她只覺得有些頭痛,暗暗懷疑這個勞什子郡主八成也是容景遇安排的,她對於謹夜風的功課做了不少,但是婷韻和謹夜風之間的事情她卻終是無從得知,也不知以前兩人到底說過什麼,只是知道謹夜風來到京城的時間不長,縱然是認識婷韻郡主,也斷然不會有太過深厚的感情。她微笑道:“多謝郡主。”婷韻聞言嘻嘻一笑道:“我以為你答出那些題目就不呆了,沒料到還是這副樣子。”明雲裳知道京城有三害,婷韻郡主算是其一,她雖然名義上是王德光的女兒,但是必竟是金枝玉葉,王德光又哪裡敢真正管她,再加上王德光又是一個粗人,想管也管不著,再加上王德光死的又早,婷韻也就愈發無法無天了,雖然沒有做下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時不時的做些惡做劇對付城裡的皇親貴族,自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卻能令人聞言色變。明雲裳不瞭解她的性子,也不清楚她和謹夜風的事情,自也不敢多說什麼,當下只是一笑,卻並不說話。婷韻輕嘆道:“你還是這副呆頭呆腦的樣了,也不知道皇上怎麼就讓你做左相了,說到底,你也只是一個呆瓜而已。”明雲裳聽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