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忙道:“微臣自小承庭訓,聖前不能失儀。”天順帝點了點頭後問道:“夜風今年多大了,可曾婚娶?”天順帝這麼一問明雲裳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當下便道:“微臣今年二十,剛及弱冠,家中曾訂下一門親事,只是微臣一直忙於學業,還未完婚,原打算這次及第之後就回去完婚的,只是朝中事多,一時間還未抽出空來。”天順帝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明雲裳卻瞧見天順帝身後的簾子動了動,她心裡一片瞭然,只當做沒有看到。天順帝又問道:“夜風飽讀詩書,是我朝之表率,只是你如今的身份已不同以往,你家中所訂親事的女子怕是再難配得上你了,你可曾有過其它的想法沒有?”“自小父母便告訴微臣,男子漢最重要的便是責任感,還有君子之道,家中所訂下的婚事,那女子實微臣這一生的摯愛,縱然微臣如今已是殿上之臣,但是家訓不敢忘!從未有過其它的想法,而且一直認為貧賤之友不敢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兒時情誼不能忘,青梅竹馬情意長!”明雲裳伏在地上道。天順帝的眸光暗了暗,卻讚道:“夜風當真是個性情中的男兒,只是你如今在朝根基未穩,若無人相助怕是日後麻煩太多。”明雲裳輕聲道:“多謝皇上關心,只是微臣入朝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從未想過走那些彎彎小道,再說了,誰說微臣在朝無人相助,只要皇上肯信微臣,便是微臣最大的助力,再則微臣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人,又豈需走那些道道?”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道:“難得你有這樣的心思,朕甚是歡喜!”明雲裳又伏地謝恩,天順帝又和她說了幾句閒話便讓她退下去了。她才一走,天順帝便道:“你也聽到了,他的心裡屬意的根本就不是你,日後不要再胡鬧了!”婷韻咬著唇道:“他怕是早就猜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會如此拒絕,我知道他在宜城根本就沒有未婚妻!”天順帝的眉頭微微一皺道:“你也太能糊鬧了,他是一朝之相,又豈能被你那般戲弄!換做是朕,也絕不會娶你,這段日子怕是把你寵壞了,竟是連朝中的一品大員也動了這般戲弄的心思!”婷韻心裡委屈,扁著嘴還欲說話,天順帝看了她一眼道:“好了,以後這種事情休要再提,下去吧!”婷韻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下去,她是天之嬌女,從未受過如此挫折,今日之事,讓她的心裡無端生起了措敗感,只是她天性天朗,縱然天順帝下了那樣的決定,她也不願放棄。出宮之後,她心心暗下決定,這件事情是她做錯了,大不了她去向明雲裳陪個不是,她還真不信她這個金枝玉葉之身還比不過一個鄉野村女。她這樣一想,心裡又燃起了無限鬥志,先是奔回了府裡命人準備了一些禮物,第二日一早就去了謹夜等明雲裳,只是明雲裳上朝去了,時近中午人還未歸。她等得久了,也覺得有些餓了,門房又不讓她進府等候,她本是賠罪的也不敢強行進去,便決定先到落日樓裡用午膳。落日樓裡有她長年的包房,開啟窗戶便能看到長年繁華的無陋大街,大街上人來人往,她憑窗而立,這間房間是背風的,冬日寒陽的光茫照了進來,雖然依舊有三分寒意,她卻最是喜歡站在上面看下面的熱鬧。侍女替她將披風披上,她輕聲問道:“採玉,你說他還會不會生我的氣?”她以往的眼睛多是飛揚跋扈的色彩,此時如寶石一般的眸子裡也有三分憂鬱。侍女採玉答道:“郡主雖然只有郡主之身,卻是不折不扣的公主,又是皇上的親妹妹,更兼公主容貌出眾,才情無雙,這京城裡想娶公主之人有如過江之鯽,謹相是聰明人,在京中又無根基,奴婢覺得她此時裝做生氣,不過是以退為近而已。公主這般高貴都拉下身段來向她道歉,她自然會借這個臺階下的,公主不必擔憂。”婷韻聞言輕嘆一口氣道:“這京中男子的脾性我自認是摸得清幾分的,但是在遇到她之後,我卻覺得一切都錯了,她自有一身風流之氣,如珠似玉,我心裡歡喜。本來也不會有那樣的想,可是卻偏偏錯聽了了容景遇的鬼話,惹得他生了大氣,他雖然生氣,卻也並不宣揚此事,倒還有幾分君子之風,我就更加喜歡他了。只是她那性子完全不同於一般的男子,似柔卻剛,我難以窺其心事,心裡終是忐忑不安。”“郡主就不要太過擔心了。”採玉忙勸道:“那個謹相也太過份了些,竟讓公主如此為她操心,這隻怕是她前世積來的福氣。”婷韻又嘆了一口氣,採玉看著婷韻道:“等用完午膳之後,奴婢便陪郡主去謹府,她若是再不知進退,奴婢便好生修理她!打到她同意為止!”這是以前婷韻處理事情的法子,此時聽採玉這麼一說忙斥道:“你敢!她是堂堂一國之相又豈容你無理!再說了,日後誰敢傷她一根毫毛,我就跟誰沒完!”採玉聞言忙伸了伸舌頭,婷韻卻已笑了起來,既擔心一會見到明雲裳會有些尷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