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夢離微笑道:“你將地道上的石頭挪開,我們也只能在屋中相見,又哪能看到彎月冬水?又哪裡能看到禮花滿天飛?”明雲裳輕嘆了一口氣,鬱夢離又道:“其實我覺得我們這樣相見的感覺極好,刺激又驚險,純當你對我的考驗……”說到這裡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臉色也變得更回難看了。明雲裳的眼裡有一絲不忍,她從來不是任性之人,只是如今看來,她在他的身邊終究是有些任性的。她輕輕拉過他的手,只覺得他的手冷若寒冰,她將他的手抱在懷裡暖了暖後道:“你往後還是不要裝病,再裝下去怕是真的要成那副樣子了。”鬱夢離聞言嘴角微揚,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我以為你會繼續裝傻裝下去,今日這般說破感覺也不壞。”他的聲音極輕,近乎耳語,唇輕輕靠在她的耳畔,一陣酥癢,她的頭微微一偏,卻揚起頭來反問道:“什麼裝傻?”鬱夢離笑了笑,明雲裳卻又輕聲道:“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更像尋常男女的偷情。”鬱夢離忍俊不禁,伸手一把將她攬進懷中道:“整日就知道胡說八道,我們之間的情事是不需要愉的,永遠光明正大。”明雲裳將頭靠在他的胸膛道:“好吧,就算是光明正大,你也得告訴我你還能活多長的時間吧!我也好計劃一下在你死後我要找何人來替代你的位置。”鬱夢離的眉頭微微皺起,伸手擰了一下她的耳朵,微慍道:“你死了我也不會死!”明雲裳的耳朵被扯的有些痛,卻也不惱,而是揚起笑臉道:“記住你今日對我說的話!”鬱夢離微愕,嘴角邊有了一抹苦笑,那寒毒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身子終究是有所損傷,他是找到了藥剋制他的毒性,但是至今還未找到完全解毒的藥。明雲裳見他眸光不定,當下又問道:“怎麼呢?”“沒事。”鬱夢離將她摟進懷中道:“我只是覺得這般泛舟河上,實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明雲裳的頭靠在他的胸前,他周身寒氣重重,她反過手將他摟的更緊了幾分,他的眸光轉身,一俯身便吻上了她的臉。她沒有如往常一般的推開他,而是由著他去吻,手卻已輕輕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的鼻子裡又聞到了專屬於他的淡淡迷迭香,這個聰慧過人的男子,對她而言雖然面上的那層迷霧已經揭開,卻依舊難以知曉他那厚重的心事。以前只見他美豔無雙,只見他笑顏如花,卻不知在那張絕美的容顏下竟是揹負了那麼多的東西,在他的心裡,想來也是極苦的吧。她以前也曾惱過他騙她,惱他對人三分真,七分假,更曾猜測過他的層層心事,而今知他身有寒疾,縱然大多數時候和正常人一樣,但是卻依舊難掩他身子不適的事實。王府的事情,她知曉的並不多,但是卻能猜到他有多少痛苦的記憶,不得寵又沒有地位的母親,絕色的容貌加上天煞孤星的外號,小小年紀的他怕是經歷了成人也難以想像的苦難。她以前覺得他行事有些陰毒,幾乎每次一出手必有人倒大黴,精準無比,如今想來他的這些行事的風格怕是和他的生長環境脫不了干係,他和她一樣,都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不讓人看清楚他們的心事,藏起心中的脆弱,在人前扮演著小白兔的模樣,不過就是為了存活而已。她這一路走來,走的極為艱險,但是更多的卻又是無可奈何,縱是如今,她也依舊在險境之中,正是在險境之中,她才更加能體會他平日裡處事的小心翼翼。她任由他輕輕吻著,她的眸子微微睜著,看到了他長長的睫毛下微閉的眼睛,他的唇很冰也很涼,卻讓她的心裡湧起了一抹溫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一直以為她就是一個人活著,一個人面對著所有的一切,到此時她終是明白,原來自從兩人見面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一個人了,在這個世界裡,還有一個人陪著她。她那顆有些孤單的心也不再孤單了,這般依偎相擁相吻的感覺實在是妙到極致。小船倉外菸鎖迷江,孤月輕照,薄霧微升,一如這世間的迷茫。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化被動為主動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由最初的冷若寒慢慢的有了一分溫度,再由慢慢的也有了一分熾熱,那雙摟在她腰間的手也熱了起來,寒意悄然隱退,他的身體也慢慢熱了起來,也不知是還是其它的什麼,他竟覺得多年讓他痛苦不堪的寒毒竟似散了不少,以前只要一發作便會痛苦不堪,而這一次因為她的靠近而顯得多了無數的溫暖,痛竟似淡了不少。他卻輕輕的推開了她,她定定的看著他,他笑了笑,伸手將她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明雲裳看到那張人皮面具忍不住有些想笑,她如今一身男裝這般伏在鬱夢離的身上,倒有幾分她是男子,鬱夢離是女子的感覺,而這種女上男下的姿勢,實在是妙不可言,也難怪他會覺得不太痛快了,她的嘴角微勾。鬱夢離縱然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卻也能隱隱猜出幾分,當下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她有些誇張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