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夢離緩緩地道:“也許以前是不知道,但是如今卻知道了不少。她被蘭陵王害成那副樣子了,卻至死都不能放下,我的心裡很難過,卻終是違逆了她的意思。我離京的時候,也替蘭陵王設了一場殺局,孃親如果還在世,必定會阻攔我,但是這件事情我卻一定要做,她有她愛的人,我有我愛的人,他對我而言沒有半點養育之恩,我和他之間只有恨。他若活著日後必定會聯手容景遇來殺我,若如此,還不如早些將他除去。”仲秋淡笑道:“原來世子選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除了想要戰天南的五十萬人馬,還想撇開蘭陵王的死,這一步走得倒甚是高明。”“我不是想撇開他的死,只是不想親眼看到他死。”鬱夢離緩緩地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人物,撇開他和我孃的事情,他也是一個真男兒。”仲秋的眸光深了些,正在此時,人群裡傳來了孩子的哭聲,鬱夢離忙起身道:“喵喵又哭了,倒是苦了她了,她還那麼小,就跟著我到處顛簸。”他從丫環的手裡接過喵喵,此時的喵喵已有半歲,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看起來甚是可愛。丫環遞過一個奶瓶,鬱夢離一手託著喵喵,一手拿著奶瓶給喵喵餵奶,那個奶瓶是明雲裳發明的,用透明的瓷杯做成一個容器,再用軟的青藤朵做了一個吸嘴,奶瓶裡盛著新鮮的牛奶,這幾個月來,喵喵就是這樣長大的。仲秋看著鬱夢離的樣子,輕輕嘆了一口氣,如今的鬱夢離,滿臉都是慈父的樣子,他的心神微微有些恍惚,站在那時發了一會呆之後,便繞到僻靜處,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後吹了一聲哨子,一隻鴿子飛了過來,他將鴿子抓住,然後把紙條綁在了鴿子的腿上,鴿子撲騰一下便飛走了。仲秋轉過身來的時候,卻看到了抱著喵喵的鬱夢離,他愣了一下,鬱夢離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仲叔這是在和誰聯絡?”“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世子。”仲秋坦率地道:“但是我跟在世子身邊這麼多年,我對世子如何世了心裡再清楚不過,我決計不會害世子。”鬱夢離輕輕地道:“這一點我信仲叔,對我而言,若沒有仲叔,我只怕都活不到現在,在我的心裡,仲叔有如我生父。”仲秋的眼裡有了一分淚光,他看了鬱夢離一眼道:“阿離……”他的話說到這裡,喵喵又哇哇地哭了起來,將他的話打斷了。鬱夢離輕嘆了一口氣道:“我自是信得過仲叔,就算別人心裡和仲叔想的不太一樣。”“那人決計不會害世子。”仲叔輕聲道:“這一點世子不用擔心。”鬱夢離輕輕嘆了一口氣後道:“仲叔都這樣說了,我也不能再問了。”他的話一說完,抱著喵喵便離開了。仲秋看著他的背影眸光幽深,眼裡卻滿是慈愛的光華,鬱夢離說把他當成是生父,他又何償不是把鬱夢離當做是自己的兒子一般在疼愛。鬱夢離好不容易把喵喵哄睡之後已有些疲憊,鬱北輕聲道:“世子就不該把小姐帶過來的,小姐還這樣小,我們又是一群大老爺們,難免有照顧不周的時候。”“我若不帶著喵喵,裳裳會分心,畢竟我們都走了,王爺裡再沒有人能保護喵喵了。”鬱夢離淡淡地道:“帶著喵喵雖然苦了些,可是看著她一天長大,她會哭會笑會玩,就算是再苦也值得。”鬱北笑道:“世子如今的樣子,當真有幾分母親的樣子。”鬱夢離瞪了他一眼,鬱北伸了伸舌頭,卻又道:“世子,宿州那邊有訊息傳來。”“是不是天水國那邊有動靜呢?”鬱夢離問道。鬱北答道:“正是,鬱南說天水國的國王這段日子一直在招兵買馬,還在操練士兵,看那架式,只怕是想攻城了。”“天水國的兵馬要成氣候,還需要一段時間,至少這幾個月他們不會有太大動靜。那邊有餘軍和鬱南守著,倒也不用太擔心。”鬱夢離緩緩地道:“天水國有這樣的動靜,想來是鬱夢心對他們說了什麼,而能讓他們如此上心,想來蘭陵王也摻合了進去,否則憑鬱夢心的本事,不足以讓天水國的國王有這麼大的動靜。”“世子分析的極是。”鬱北有些擔心地道:“所以我擔心蘭陵王最近會有動靜。”“他肯定會有動靜。”鬱夢離微笑道:“容景遇都動手了,他又如何能閒得住。”“那我們該怎麼辦?”鬱北問道。鬱夢離的將喵喵放在小床上之後道:“我為蘭陵王布的那一場殺局,他若不動就不會有事,而他若是動了,就算不取他的性命,也至少會讓他失掉在京城所有的權利。”鬱北喜道:“原來世子早有所料!”鬱夢離緩緩地道:“走到如今,走一步必須得往後想到十步以上,要能化解各種各樣的危機,有些事情不能不去想。”鬱北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眼裡卻滿是崇拜之色。此時已近深夜,四周一片寂靜,鬱夢離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輕輕吹了一聲哨子,四周的腳步聲便輕了不少,他命人將火把點燃,卻見得安靜波一身的勁裝騎在馬上,她策馬緩緩地走到鬱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