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緩緩地道:“自然是有關係的,從很早以前起,你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的舌頭閃了,我的贏面就更大。”“以前還真不知道容太傅竟如此喜歡和人做口舌之爭,不過容太傅挑起來了,我也願意奉陪。”明雲裳的眸子裡有一分殺氣道:“我倒想瞧瞧容太傅能在這些事情的面前能有多少的贏面!”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嗯,其實我也同樣想知道。只是我與謹相素來是同鄉,有些事情還是得提醒一下謹相。”明雲裳的眸子微微一抬,眼底滿是不屑,容景遇又緩緩地道:“謹相的事情做得是甚妙的,人也是極聰明的,但是也不要忘了孝道。”明雲裳的眉頭一皺道:“什麼意思?”“令嚴和令慈有謹相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兒子,想來也是極為高興的,謹相怎麼能忍心讓二兩在宜城受苦呢?所以為了謹相的名聲著想,我沒有請示謹相,就派人把二老請來了,謹相應該不會生氣吧!”容景遇說得輕描淡寫,眸子裡卻有幾分興災樂禍。明雲裳一聽眸子裡有了幾分怒氣,卻也覺得無所謂,謹夜風的父母她還是有法子對付的。她淡淡地道:“如此倒是辛苦容太傅了,我都沒有容太傅想的周全。”“謹相客氣了。”容景遇緩緩地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此時應該已經到了謹府。”明雲裳淡淡一笑,容景遇又看著她淺笑道:“謹相的雙親前來京城,我怕他們會太寂寞,而明老爺和謹老爺是世交的好友,明五小姐嫁進了蘭陵王府之後,謹老爺和謹夫人還從來沒有來京城看過女兒,算算到如今已有兩載有餘,我實在是不忍心,也怕幾位老人路上寂寞,便一併接過來了,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明雲裳聞言想剁了容景遇,他倒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竟把明老爺和崔氏也一併請過來了。對於明老爺和崔氏,她是一點感情都沒有,那兩人對她而言是真正的人渣,但是這樣的兩人到京城之後,還不知道會挑起什麼樣的麻煩來。而蘭陵王府的情況原本就極為複雜,蘭陵王原本就容不得明雲裳和鬱夢離,她的身份更是曲曲折折,如今她抽身乏術,明老爺和崔氏一住進王府,若是見不到她,又豈會不生疑?到時候事情一鬧大,她又豈會不被捲進去?不得不說,容景遇有當毒蛇的料,這件事情佈置的當真是無比的狠毒。她頓時明白方才容景遇為何說不是她死就是他亡的話了,早前也許他真的對她有幾分心思,所以做事還沒有往絕處上做,但是當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之後,她便知道容景遇是真的下了狠心,往後做事怕是再也不會留任何情面。而明府和謹府的事情,再加上她頂著謹夜風身份的事情,對她而言絕對是一個軟肋。明雲裳的眸光一片幽深地道:“容太傅好手段,本相拜服。”容景遇淡然淺笑,明雲裳又不緊不慢地道:“這一次倒真是辛苦容太傅了,但願這一次容太傅興師動眾的忙碌一場不會是白忙。”“不敢讓謹相失望。”容景遇白衣如雪,當手負在身後,極為淡然地回答。明雲裳輕笑一聲,然後扭頭便走。容景遇見她的背影裡透著倔強,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袖袍下的手也不自覺地握得緊了些,他暗暗告訴自己,有些時候就得狠一些,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在這樣的爭鬥中,若是存有一分的憐憫之心,就等於是自殺。他的路走到如今,已經處處都見殺機了,他不會再讓自己像以前那樣被動。明雲裳和鬱夢離再厲害又如何,對他而言也不過如此。容景遇淡然一笑,也緩緩走進了風裡。風驟然便大了很多,他抬眸望天,又快到夏末了,天又要轉涼了,他將衣服輕輕攏了一下,然後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天順帝自咳血之後,便覺得事情大條了,明雲裳和容景遇走後,他便立即將太醫院的太醫全部召來,然後一把將案上茶杯扔了出去,暴怒道:“都給朕說說,朕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他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像這般發火的模樣,實在是極少,那些太醫被嚇得不輕,沒有一人敢說話。上次天順帝在祭天之時暈倒,眾太醫眾口一詞,只說他是勞累過度所至,開的藥方也甚是保守,他喝了幾日雖然稍見好轉,但是今日裡收到戰天南屯兵淮水的訊息之後,情緒便難以控制,那看似已壓下的病情在這一刻陡然就轉嚴重了許多。天順帝見眾太醫不說話,頓時怒氣又重了些,一把將案上的茶具也全部摔在地上,然後厲聲道:“如果你們今日不給朕說清楚,今日便全部拖出去砍了!”他這樣一說,倒有大部分太醫嚇得跪倒在地,只是眾人都知道今日裡說的若是和上次說得不太一樣,那也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都得死!眾人心裡皆是這般想法,倒更加沒有人敢說什麼了。天順帝更加生氣了,也咳嗽得更加厲害了。靈樞原本一直站在最角落裡,此時看到這種情況,知道機會已經來了,他走到天順帝的身邊,然後極快的從懷裡抽出一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