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去。
天乙道人遲疑了一下,衝著我和張鐵嘴說:“靈寶三奇和你們新茅山不打不相識,新茅山道術高強,對我們又有救命之恩,我們師兄弟很知你們的情。這些珠寶實是我們從那百棺之地取來,不義之財,人人見之有份,倒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百棺之地?我奇道,這不是那如蘭和尚修行之地嗎?
地丙道人笑道,對啊,正是那鬼和尚修煉鬼掩天羅的地方。師父當年帶我等去拜會那鬼和尚的師門,一個照面,就被我們師兄弟看出了珠寶所在,從此兄弟們手頭一緊,就到那裡自行拿出,這不是撿來的麼?哈哈哈。”
我和張鐵嘴還未說話,阿呆在一旁拍手笑道:“那地方果真好玩,快告訴我們去撿珠寶呀!”
天乙道人心機深沉,他見師弟已經說出百棺地是珠寶所在,自己再不說出位置似乎有刻意隱瞞之嫌,顯得太不夠朋友,於是向我和張鐵嘴拱了拱手道:
“棺者官也,百棺地就是百官之地。公侯將相哪裡最多?自然是咱們的首都北京了。這百棺地就是明清的高官埋葬之所,就在京城的東南之郊。”
正文第九十六章迷惘之看墳人往事(上)
早晨,第一縷陽光撒到亭子間,張鐵嘴他們早早起來和我告別,他們要結伴趕路到北京去。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大老王和乾瘦老闆一死一傷,原因都因我而起,如果我不執意去看那蛇化鳥,他們也不會知道朱老闆的煤礦即將塌方,後來也就不會招致喪亡之災。道家講“天道承負、因果報應”,既然是我種下的孽因,為何由他們來承負孽果呢?當夜大汗淋漓,輾轉反側,無法心靜見性,張鐵嘴無可奈何,前念不過;後念已生,修道之人最忌出現心魔,執迷心魔而不悟,焉能成道?魔由心生須自消,只好把我一個人留下。
其實,我不願到北京去見文小姐和那個女嬰也是個中原因。世事倥傯恍惚,正所謂“浮名浮利事如風,漂來漂去有何功”,見了她們徒增煩惱,只怕更生魔障。以前總以為自己求仁得仁,事在人為,歷盡坎坷終成大道,誰知道行事往往事與願違,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竭盡人力,卻終究歸於天命,難道真如桀然禪師所言,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切隨緣任運才是真諦?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你以為隨緣任運,真的是那麼容易做到嗎?”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
回過頭來,一個衣衫破爛的老者正在晨光下向我微笑,他站在排水溝邊的草叢裡,猶如一個虛幻的影像。
“一夜無眠,老哥肚中飢餓,不知道老弟能否請頓飯吃?
出門在外,禮數為先,我向老者拱了拱手。“老哥剛才的話大有深意,不知道能否賜教?”
“老哥不過一看墳人,哪裡有什麼賜教?”老者呵呵大笑“你們在我這亭子裡休息一夜,請頓飯不算過分吧?”
這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遠處漸漸有三兩成群的農民走來,那是春耕的人們。這裡的人沒有早起耕作的習慣,守著高粱小米,過著勉強溫飽的生活就已心滿意足,臃弱懶散,得過且過,就連這看墳人也是偷工減料,晚上就溜之大吉,不堅守本職崗位。
這裡的飯店雖不象乾瘦老闆的窩棚飯店那樣簡陋,但桌椅餐具也是油膩膩的,讓人一看就沒有食慾,一個服務員懶洋洋地送來兩大碗小米粥,我不想吃,把兩碗粥都推到老者的面前。
“真香啊”,老頭咕嚕咕嚕地喝完粥,意猶未盡,又用舌頭沿著碗邊舔了一圈,我感覺噁心,連忙把眼光投向別處。
老者吃完飯,用衣袖擦擦嘴,伸了個懶腰“真困!一宿未睡,神仙也打盹,且到不雨亭睡上一覺,年輕人你去不去?”
我搖了搖頭。乾瘦老闆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正要到他地窩棚飯店去看一看。至於今後究竟去向何處。我和張鐵嘴還沒有商定。兩個人求師訪道。到最後都有點心灰意冷。仙道可修。只是名師難求。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守著算命攤子。或許還會少走彎路。不用經受那麼多地磨難。
“你已斬得三尸。只是未做到心死神活。不能忘情世間而已。”老者衝著我笑道“年輕人不知心中有何迷惘。竟至元神渙散卻渾然不覺?”
這幾句話正是天書記載中無遮無礙、永珍通明地極高境界。這一個其貌不揚地老者如何得知?
我悚然而驚。自己心神不定、迷惘苦悶之際。這老者地幾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莫非真地有傳說中地仙人點化?抬頭細看老者。衣衫朽爛。滿面灰垢。哪裡有三患不至地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