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罷了,但你竟敢誹謗我師,真是狂妄至極,佛門雖然慈悲,卻也容你不得了。”
兩個人怒目相視,說僵了正要動手,卻聽得外面一陣腳步聲響,一個黃衣沙彌急匆匆地趕了進來。
那沙彌年齡甚小,他跪在無語禪師的面前脆聲說道:“稟告師祖,外面有如花師叔求見。”
這鳥和尚終於來了,我心中一陣輕鬆,僧人們卻是一陣驚呼,他們在我和如蘭和尚的互相攻訐中早已認定如花和尚已經死亡,現在死者突然復生,自然是吃驚不小,就連那個灰衣僧人臉上也是微微變色,只有無語禪師神情不變,他垂首閉目,又恢復了最初入定時的模樣。
如花和尚進得庵來,見到我怔了一下,臉上神色非常驚訝,他衝我點了點頭,徑直走到無語禪師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大哭,眾僧人齊稱“善哉,善哉”,我疑心如蘭和尚見勢不妙會偷偷溜走,一看之下,卻見他正雜在人群裡跟隨眾僧唸佛,根本沒有要逃離的意思,心中不禁大奇。
眾僧誦佛畢,無語禪師睜開眼睛,緩聲說道,“你今日重列佛門,不過是再證菩提,復有何喜,復有何悲?你幾年苦行,又經歷生死輪迴,心中可有所醒悟嗎?”
如花和尚叩頭泣道:“弟子永感師父大德。以前弟子愚魯,深陷魔障而不自知,無法成就佛果,棄僧從道後卻悟出“諸法性空”的真諦,“以無所得故”,反證得般若智慧,究竟涅槃,原來棄僧從道,竟是師父苦心度化弟子。師門重恩,如花粉身難報。”
無語禪師呵呵笑了幾聲,又道:“為師給你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人遇鬼,奔入廟中求高僧解救。高僧授以神符,以符貼身則鬼不見人。那人依言行事,將神符貼遍全身,那隻鬼在他身邊走來走去,卻始終看不見他。眼看就要成功,誰知那人看見鬼在自己附近走動,心中害怕之極,不覺汗水浸溼了神符,符紙不斷脫落,那人終於被鬼發現,吃掉了。本故事的寓意你可知道?”
“心中無鬼,自然目中無鬼”
“還有呢?”
如花和尚沉吟了一下,忽然微笑道:“弟子明白師父的深意,責人不如責己。鬼不見人,不若人不見鬼,救人不成,實是符紙之過。”
我聽得如墮五里霧中,這師徒二人喋喋不休地談論這些佛修話題,未免耽誤了正事,當下看見如花和尚在地面上磕頭有聲,忍不住說:“你們師徒今日重聚,可喜可賀呀,不過敘舊的日子長著呢,又何必急在一時?還是辦眼前的正事要緊。如花和尚,你那大師兄暗算與你,此事是真是假?”
眾僧聽見後齊念“阿彌陀佛”,如蘭和尚躍身上前,對如花和尚合什施禮道:“師兄以為你身遭不測,原來吉人天相,師弟早已逢凶化吉,我佛慈悲,果然是遇難呈祥。如花師弟,那害人魔王現在此處,不知你如何處置?”
我聽得張開了嘴再也合攏不上。如花和尚被鬼眼天羅暗算,一時並未喪盡本元,是我用炁氣暗地裡護住了他的心脈,算是保住了他的一條性命。他被暗算時神智清楚,怎會認不出誰才是真兇?但這如蘭和尚如此煞有介事,在真相昭然若揭前竟能處之若素,詭異離奇早已超出了我的意料。
誰知如花和尚的舉動卻更讓我差點驚掉了下巴,他衝如蘭和尚恭敬地打了個稽首,笑道:“佛門講究因果,如花雖遭遇殺劫,那也是自己前世的孽報,怎敢怨憤他人?況且這一身皮囊並未損傷,又何必太過計較?”
我又急又怒,險些破口大罵,早知道這賊和尚和稀泥,當初就不該救他一命。他這樣模稜兩可的說話,在群僧心目中和預設我是兇手沒什麼差別,連靈寶三奇都向我投來將信將疑的目光。地丙道人笑道:“殺個和尚有什麼大不了?道爺當年修煉法術的時候,閒來無事就愛抓幾個和尚試新,和尚們喜歡早登西天極樂,此事正是求之不得。呵呵,茅山小師父術法不錯,就是殺和尚的手法不好,比我們靈寶三奇差了太多。”
此言一出,眾僧都露出驚怒之色,如蘭和尚衝著我微笑道:“賊不打三年自招,此話果然不錯,自己的同夥都招供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地丙道人說話不經腦子,我正思索著怎樣反擊,卻見那位灰衣僧人連連搖頭,說:“如蘭說話不可造次,這位施主腦子糊塗,說話未必當真,他們雖是同夥,但彼此並不在一起,怎能算得證據?”
如蘭和尚笑了笑,他向灰衣僧人躬了躬身,轉身對著眾僧拍了拍手掌,一個人從人群中畏畏縮縮地走出來,“撲通”跪在灰衣僧的腳下。
“這人是個盜墓賊,他和小惡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