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眾人一愣,直直瞪著一個夥計打扮的男子從人群裡跌跌撞撞擠出,半跑半爬奔到不遠處一個正在挑選年畫的中年男子身前。
只見那中年男子頭戴巾帽,胸掛長鬚,身著緞袍,一看就是個生意人。
而那名夥計,滿面滄桑,髮髻披散,呼吸凌亂,好似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
“那個不是南城首飾店的徐掌櫃?”有人認出中年男子身份。
“慌慌張張的幹什麼?”徐掌櫃怒喝道。
只見那夥計眼淚橫流,哽咽道:“是、是是金……”
“金什麼金,金簪子還是金鐲子?”徐掌櫃不耐煩道。
“是開封府的金校尉來店裡選首飾了……”夥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就聽周側百姓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望向徐掌櫃的目光裡滿是同情之色。
“什麼?!”徐掌櫃頓時驚呼一聲,一把扔了年畫就狂奔而去。
“掌櫃等等我啊啊!!”夥計也急急忙忙跟在後面。
“金校尉?首飾?”展昭愣了半晌,滿面不解,“就算是金校尉去買首飾,也不至於如此……”
周側百姓見那主僕二人絕塵而去,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
“喂喂,那個就是南城的‘徐假貨’吧?”
“就是他!想不到他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就是,誰讓這個‘徐假貨’老是用假貨騙人,遇到金校尉也算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唧唧咕咕,唧唧咕咕……如此這般。
這些細碎竊語自然是一字也不拉全都進了展昭的耳朵。
明明字字清晰,可連起來卻又聽不明白了。
展昭一臉疑惑,邁步走到一名圍觀男子面前,抱拳道:“這位仁兄,敢問為何稱這位徐掌櫃為‘徐假貨’?”
那男子一見是展昭向自己問話,激動得連聲音都變了,舌頭頓時大了一圈:“回、回展、展大人,這徐掌櫃平時總愛向外鄉人賣一些成色不足的摻假首飾,坑人不淺,所、所以城內的百姓都叫他‘徐假貨’……”
“那金校尉是……”
那男子一聽展昭提到金虔,頓時兩眼放光:“金校尉不虧為展大人的得力屬下,咱們汴梁城內的百姓對金校尉可真是感激不盡!”
“沒錯、沒錯!”一個大嬸噌得一下竄上前,將那個男子一下擠到一邊,面帶喜色道:“自上個月金校尉去了一次東城那個賣假古董的李掌櫃店裡之後,那個李掌櫃就把那些假古董全部當街砸爛,還指天立誓說若是以後再賣半個假古董,便遭天打雷劈!”
展昭一愣,皺眉回想。
上個月……好像是公孫先生說大人書房裡缺一個花瓶,派皂隸去買……後來公孫先生好像還大大讚揚買花瓶的皂隸有眼光,買來的花瓶似乎還是什麼唐代的名器……
“還有北城那家賣假酒的,上上個月金校尉去了一次,那老闆就把假酒全扔了……”
上上個月……好像是那隻白耗子來開封府尋事……咳,做客,還拿了一罈據說是某位好友送的上好女兒紅,醉倒了開封府上下十數人……
“還有東街的那家……”
“城外的那家……”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如此這般……
展昭越聽越覺得那些買賣假貨店鋪的東西都似曾相識,張龍、趙虎則是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展大人,要不咱麼也去看看?”趙虎一副躍躍欲試之色。
展昭皺眉想了想,點了點頭:“去看看。”
張龍、趙虎頓時興高采烈,簇擁著展昭向南城走去。
身後一眾百姓還在高呼:
“展大人慢走啊……”
“記得代咱們向金校尉問好啊!”
*
南城,朱雀門街,首飾店鋪居多,多買賣女子佩戴飾物,平日裡自是繁華熱鬧,可展昭等人一入街,就發覺此街今日大不尋常。
街道之上安靜異常,除了街尾一家店鋪之外,各家店鋪之前皆是空空蕩蕩,門可羅雀。
而街尾那間鋪子門前,卻是裡三層、外三層擠滿百姓,個個伸著脖子,支愣著耳朵,滿面激動,好似在看大戲一般。
“展大人,這……”張龍瞅了瞅人群,有些猶豫。
展昭想了想,便與張龍、趙虎二人悄悄退到店旁大樹之後,恰好可將店內情景看得清楚,又能隱藏身形。
剛剛站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