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輪夾菜大業。
“對,要那個吉祥如意,還有招財進寶,燒鵝腿再來一根,哎呀,姑娘你不用擔心,吃不了咱可以兜著走!”
這一桌的一眾公子大多都是寶器行的少當家,多少和官家都有些往來,皆知這位黎大少得罪不起,此時見黎大少心情不悅,不禁都施展渾身解數開始阿諛奉承。
“金校尉雖然是年少有為,但怎比得上黎公子家世顯赫啊!”
“何況黎公子才貌雙全,談吐氣質宛如天人臨世,實乃汴京眾多青年才俊典範啊!”
“沒錯、沒錯!就衝黎公子這溫潤如玉,劍眉星目的頂尖相貌,就不知有汴京多少名門淑女芳心暗許啊!”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一大段馬屁經下來,那黎公子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當下拍板興致勃勃道:“說得好!本公子才貌雙全,那個文武兼修,今日月圓花好,不如趁此良機,我等作詩助興可好?!”
廳內頓時變作一片寂靜。
眾公子臉皮皆是隱隱抽搐。
凌英良暗道一聲“不好”!據自己多日調查所得,黎祈明此人,滿腦肥腸胸無點墨,雖稱不上目不識丁,但也絕非吟詩作對的材料,如今他一時興起竟說出要作詩助興的點子,若是他真能作出詩也就罷了,若是作不出丟了面子,到時遷怒於聚寶齋就大大不妙了!
想到這,凌英良忙圓場道:“黎公子這個主意好!只是黎公子才高八斗,光是作詩怕是顯不出公子的本事,不如我們改改規矩,來一個接龍詩如何?”
“哦?何為接龍詩?”黎大少顯然來了興趣。
“就是一人作一句詩,下一人要接著上一人說的詩作下去,意境韻腳都要相附。”
一旁的金虔聽完,一臉不甘願,咬著燒鵝腿嘀咕道:“不是吧,這麼難?咱可沒這個本事,咱不參加!”
一旁的黎大少一聽金虔此語,頓時大喜,忙道:“好好好,就這個!”
“金校尉莫急,我等先試一試。”凌英良頂著滿頭冷汗道,“凌某說第一句,爹接第二句,金校尉接第三句,黎公子作最後一句,這樣安排可好?”
“接不上來咱可不管……”金虔喃喃道。
“好,就這樣安排!”黎大少拍板。
整間樓廳的公子都一臉緊張,那邊凌老掌櫃臉色泛白,一個勁兒向自己兒子使眼色。
凌英良給了凌咱家爹爹一個安心眼神,提聲吟道:“第一句是——床前明月光!”
此詩一出,眾人吊在半空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原位。
如此耳熟能詳的大眾詩詞,黎大少總能對上吧!
凌老掌櫃長吁一口氣,慢慢吟出第二句:“疑是地上霜。”
眾人將目光移向金虔。
金虔似有些詫異,咬著燒鵝腿半晌,才緩緩道出第三句:“舉頭望明月……”
眾人又將目光移向黎大少,滿眼期待。
但見那黎大少一副胸有成竹模樣,搖頭晃腦道出一句:“吾父乃黎芳!”
樓內一片死寂。
汴河河風嗖嗖吹進廳內,轉了個圈,又嗖嗖飄了出去。
“好、好詩!”也不知是誰,終於反應過來,顫著嗓子呼了一句。
頓時,叫好之聲頻起。
“妙啊,真是妙啊!”
“黎公子這句真是點睛之筆啊!”
“哈哈哈哈!”突然一聲高笑暴出,生生蓋過所有奉承叫好之聲。
但見金虔抱腹狂笑,眼淚狂飆,口中燒鵝腿順勢飈出,正好噴在旁邊黎公子的腦門上。
黎大少一抹滿腦門的油光,氣得臉都綠了,拍桌怒喝道:“你、你你大膽,竟、竟敢嘲笑本少爺,來人哪,將這個小子拖下去,好好教訓教訓——”
身後六名健碩保鏢應命上前,正要拽起已經笑癱在桌的金虔,突然,一個晴朗嗓音響在眾人耳畔。
“若是開封府下屬有失禮之處,展某先行謝罪。”
霎時間,偌大一層酒樓,萬籟俱寂,悄無聲息,僅留此言餘音繞耳。
但見一人緩步登樓入廳,站定身形,抱拳淡笑道:“打擾諸位雅興,還望諸位海涵。”
紅衣似火,玉帶如銀,身姿挺拔若松柏,容顏俊逸如潤玉,星眸鏡水,劍眉藏英,似九天月色清輝融入此人魂魄,一眼望去,熠熠生輝,清澈心神。
“展大人!”
不知是誰呼了一聲。
頓時,廳內氣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