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確定只有她一個人,然後起身丟了張鈔票在桌上,推開門離開咖啡店。
下午三點,“月河”汽車旅館籠罩在一股墉懶的昏睡氣息中;陽光照得白花,時間像走緩了,到處透著一股沉寂。
午班的櫃檯人員雪莉無聊地打個呵欠。她光是坐,就幾乎快睡著了,這個時候最難捱。
她伸個大懶腰,喝口咖啡。門口忽然起了一陣暴動,像有大群野牛奔過似,走進來五、六名彪形大漢,每個起碼都超過六尺長,個個橫眉怒目,還帶著黑墨鏡。雪莉驚大雙眼,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
帶頭的那名彪形大漢走向雪莉,拿下墨鏡,從懷裡取出三張照片,說:
“午安,小姐。你見過這三個人嗎?有沒有和照片上這三人形似的人前來投宿?”
雖然他儘量表現得親和,但他臉頰上那道長刀疤看起來相當猙獰。雪莉狐疑又害怕,看了那些照片幾眼,硬著頭皮問:
“你們是誰?找這些人做什麼?他們做了什麼嗎?”
她不回答有沒有,而發出一連串問題,顯然是曾見過。刀疤大漢和身旁的同伴互望一眼,從外衣口袋取出一本黑色冊子在雪莉面前晃了一下,說:
“我們是FBI。我是福特探員。這三人涉及了重大的國防機密間諜案件,我不能將細節透露給你。現在,請你告訴我,有沒有與這照片中形似的人前來投宿過?”
聽他說是FBI,雪莉放心了不少。但她又看了他們幾眼,審視什麼似,覺得沒問題了,才點頭。“他們。經住了快一個禮拜了。”
“你確定是他們沒錯?”刀疤大漢問。
“沒錯。那晚我代寇特的班,他們三人是我接待的。”雪莉十分肯定。事實上,這裡各色人種進進出出,她會記得那麼清楚,還是因為嚴奇。她沒見過東方人像他那麼顯眼的,不僅夠高,體格夠健壯,即使以西方人的標準來衡量,他都是英俊有型,相當吸引人目光。
“他們住在哪間房?”
“一O一五號。出去左轉,樓的最裡間。”
刀疤大漢點個頭,吩咐說:“對方是極危險的份子,你待在這裡,別動別出聲也別出來,懂了嗎?否則我們不保證你的安全。”
雪莉猛點頭,忐忑問:“要不要報警?”
“不必了。這是調查局的案子,不必驚動警方。”
五、六名大漢隨即退出。刀疤大漢指揮排程說:“喬頓,你帶兩個人從後面繞過去,防止他們從後頭逃走。其他的人跟我來。”
“我知道了。不過,狄恩,你別忘了希恩潘先生——”
“我不管希恩潘先生的指示是什麼,”刀疤大漢顯然就是狄恩,他打斷喬頓的話,說:“我只遵照希特潘先生的命令。你也別忘了希特潘先生的交代,喬頓。好了,走吧。”
“楊舞怎麼去了那麼久?!太久了,一定是出事了!”嚴奇坐立不安,在房間走來走去,不斷臆測猜想,幾次衝動想出去找尋。
“你不要那麼急躁,六九。”塔娜說:“從這裡到市中心就要花上一個小時,她才出去不到幾十分鐘,不可能那麼快就回來的。”
“她已經去了快一個半小時了,不是幾十分鐘!”嚴奇不以為然。“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去的!你不該趁我不在自作主張!”
“六九,楊舞她不會有事的。我們先研究途徑,等她回來立刻離開這裡。”塔娜攤開一張大地圖。
嚴奇置若罔聞,焦燥說,“實在太久了,不該讓她一個人去的!”他擔心楊舞出事,更擔心她這麼一去不回,趁機離開他。他不過出去一會,收集必備的物品,且儘快地趕回汽車旅館,沒想到塔娜卻自作主張,讓楊舞一人獨自去取錢。
“楊舞不會跑掉的,六九。”塔娜看穿嚴奇的心思,說:“她不是那種人。在把錢交給我之前,她絕不會丟下我們偷偷跑掉。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嚴奇抿緊唇,不發一言。他當然知道楊舞不是那種會丟下同伴的人,一千年前他就知道了。但他就是擔心,長久以來,即使他緊緊將她摟在胸懷了,那種恐慌感還是絲毫沒有稍減,心中始終有個說不出的陰影存在,那個陰影時時地威脅著他,他深怕隨時會失去楊舞。
“你要相信她,六九。”塔娜臉色嚴肅。
嚴奇表情繃得緊緊,像是極力在忍耐。
“不行!”他再忍不下去。“我還是不放心。我去看看——有人!” 他脫口警告塔娜,動作極快,奔過去豎起床墊當掩護,將塔娜拉到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