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小腦袋只看得見爸爸神sè陡然變得緊張,嘴巴張了張,卻又沒有發出絲毫聲音。隨之,小腦袋的歡欣雀躍,繼而又變成了無限夢藹——爸爸不見了。卻是她穿透了她父親的魂體。
小腦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骯髒硬實冰冷的地面,就好像那些小朋友的話語,時刻在提醒著她,“你是沒有爸爸的雜種,哈哈…你是沒有爸爸的雜種…”如風鈴般清脆,在耳邊迴盪著,響起又響起。
“你沒事吧。”
一個溫暖而又幹淨的大手,把小腦袋從地上扶了起來,輕輕的幫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拉了拉衣服,“呵呵,你沒事吧。”
金sè的眼鏡後面,一張乾淨的笑臉,烏黑的眸子,如夜一般純淨,卻又彷彿閃爍著太陽的光輝,和煦而溫暖。小腦袋不由自主的伸出有些漆黑的小手,摸了上去,滑滑的。她只想留住這一份應該是對於她的微笑,很溫暖。
何照微笑著,任由眼前這個小孩在自己臉上摸索,雖然她很髒很醜,但是說不上為什麼,何照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厭惡。一想到她已經去世的爸爸和來rì無多的媽媽,何照反而打從心底裡有一種淡淡的悲憫在繚繞著。
雖然小腦袋的手很髒,但是卻絲毫沒有在何照臉上留下任何汙跡,yīn神清淨、不納汙垢,這是神xìng。小腦袋摸索著這始終如玉般光潔,如太陽般溫暖的臉頰,剎那間不禁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緒在心裡生下了根。
“濤,你還好嗎?”女人靜靜的看著女兒撲上去,又靜靜的看著女兒摔倒,總算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那個人是法師吧,是他送你回來的嗎?那個世界,你過得還好嗎?”
碧濤默默的點著頭,雖有千言萬語,但她卻聽不見,只能深情的望著她。
女人似乎沒有驚訝,碧濤的沉默不語,只是依舊靜靜的訴說著:“咱們的女兒十二歲了,雖然看上去很小,但總歸也是在慢慢長大。
我曾經很恨你,但卻是因為我更愛你。
你我相聚的rì子,也許不會太遠了,只是放心不下我們的女兒,宛兒,她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不過她真的很懂事,自從我病了之後,她總還是堅強的出去找一些食物回來給我吃。雖然吃不飽,但卻是她的心,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愧對她,沒有能夠好好的養育她。而現在看來,我又快要拋下她一個人了。
濤,我捨不得,真的捨不得。
可這又有什麼法子呢,這也許就是命吧,人認不認命都無所謂,這就是命…”
女人眼中的淚水,不停的滑落,夾雜這點點血絲,著實有些可怖。在何照的眼中,女人僅剩的一線生機,也在不斷的隨著她情緒波盪中,逸散。
碧濤捂著胸口,無言的望著她,神情專注,眼神中透露出無匹的歉意。
女人伸出了手,虛空相對著碧濤的心口,微笑道:“濤,不必自責,今生有你愛我,我已經足夠了,但求來世…咳咳咳…”
女人咳嗽得很厲害,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來,激烈的咳嗽聲驚醒了小腦袋,忙從何照身邊走開,趴在母親面前拍著她的胸口,為她順氣。
過了好半晌,女人總算不咳得那麼厲害了,看見站在幾步外的青年,眼神陡然一亮,繼而又黯淡了下去。
碧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的一轉身跪在了何照面前,不住的磕頭。
何照也不去扶他,只是淡淡的問到:“你的心願業已達成了吧。”
碧濤扭頭看了一眼妻子與孩子,也看到了她們眼神中的驚訝,咬了咬牙說道:“不知尊神可能再滿足我一個願望。”
何照微微一笑:“是一個還是兩個呢,凡人yù望無盡,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你對我之祈願,我已達成。你身為魂屬,再無祈願之力,如何可以祈願。更何況你妻子三魂離體,七魄消散,神也無法。”
“我可以用我的xìng命,什麼都可以,只希望尊神能夠滿足我的心願。”碧濤紅著臉,說著連連叩頭,便是妻子無救,剩下女兒一個人,卻如何能夠生存下去。
何照飄身一旁,只是淡淡搖頭,不再言語。
女人終於忍不住,自己的男人匍匐在地上,如廉價的垃圾一般,雖然知道他在祈求著什麼。但是女人還是不願意自己的男人,就這樣沒有了尊嚴。“請問這位先生,我家男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何照淡淡一笑:“他在向我祈願。”
“祈願?”女人有些疑惑不解。
“恩,不錯,可惜他的願力早已向我許過願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