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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骨骼、內臟、血管……而後,兩條大臂傳來強烈的刺痛感,讓我的肩頭忍不住痛楚地痙攣。只有一件事我能夠確定,那就是我還活著。

如果我還活著,那我的敵人呢?

他死了,並非死於我的手中。地上的馬屍告訴我,我那錯身而過的一劍斬斷了戰馬的馬腿,失去了一條前蹄的戰馬把背上的騎師掀翻在地,摔斷了他的脖子。

我聽見了自己的吶喊,那是一種聲帶撕裂的不正常的聲音。恐懼的感覺姍姍來遲,讓我不禁為我所做的後怕。這時候我才剛剛感覺到,死亡曾經離我那麼接近。

而後,更響亮的吶喊在我周圍計程車兵中爆發了出來。原本已經被溫斯頓騎兵衝撞得千瘡百孔的防線開始以一種瘋狂的態勢聚合,這些小夥子們甚至把一些已經踏上了岸邊的溫斯頓人重新擠回了水中。每殺死一個對手,他們都要付出五倍、六倍甚至更高昂的代價,但他們似乎正在慷慨地迎向死亡。每一雙迎向我的目光都帶著奇異敬仰以至於崇拜的色彩,我,傑夫裡茨基德,一個矢志成為酒館老闆的人,此時成了這些勇敢戰士們的英雄,因為我剛剛冒失地完成了一件壯舉,戰勝了一個我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這就是我剛剛所幹的,我野蠻了自己的肉體,而後瘋狂了一支軍隊。

儘管我們取得了暫時的優勢,但我並不認為僅憑我們就能戰勝這些強大的對手。幾乎和我們同樣數量的重灌騎兵連續不斷地向我們衝來,他們有些人甚至在河水中就開始集結,並排向著我們的防線發起衝擊。儘管這些勇敢的戰士們一次次經受住了這嚴酷的考驗,但他們所付出的代價是難以承受的。

趁著還能夠保持良好的陣形,我發出了後退的命令。這群士兵做得十分出色 ,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我們留給弗萊德的時間已經足夠多了,他現在已經率領著星空騎士們站在我們身後的山坡上。如果說這個戰場上還有什麼能夠真正勝過這支“破陣鐵騎”,那就是他們,只能是他們,那群更驕傲也更強大的騎士!

我們在有秩序的退卻,猶如一道緩緩開啟的閘門,放出了一道蓄積了許久的鋼鐵洪流。經過短暫的追襲,溫斯頓人放棄了對我們的繼續傾軋。他們也發現了那支正對著他們虎視眈眈的騎兵,憑藉軍人天生的敏銳感覺,他們不難判斷出那才是他們真正的對手。

前列的重灌騎兵穩住了陣腳,他們安靜地等待著後續部隊的到來。弗萊德並沒有趁這個機會發起攻擊,背臨河水限制了這兩支騎兵的迴轉餘地,這對於我們來說更糟糕。對於以速度見長的我們來說,越是廣闊的戰場就越能發揮威力,而狹窄的空間只會對那些人高馬大的敵人有利。

精靈們仍在向著重灌騎兵們傾瀉著打擊的箭雨,他們的魔法箭已經用完了——即便是擅長魔法鍛造的精靈,要將威力巨大的魔法附著在如此細小的空間內也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而他們精益求精的執拗性格也決定了這種武器的數量絕不會太多。即便是像艾斯特拉和菲西蘭這樣地位崇高的戰士,每個人也不過只有幾支而已。而在這樣的距離上,那些普通的箭矢實在無法對身著重甲的騎士造成太過致命的打擊。

有一點我很奇怪,面對著弓弩的襲擊,相對鬆散的陣形似乎才是正確的選擇,可這群騎士違背常識地緊密聚合在一起,組成了一道由盾、鎧甲和血肉之軀組成的堡壘,將後上岸的一群騎士緊緊包裹起來,就好像寧願冒著更大的危險也要保護著什麼東西。他們集合的速度並不遲緩,但我知道他們原本可以做得更快。現在的他們看上去只像是一群久經沙場的戰士,而不是那支攻無不克的鐵騎軍。

我並不為此感到鬆懈,恰恰相反,這反常的景象讓我很不舒服。我只覺得頭皮發麻,一陣強烈的預感像烏雲一樣籠罩著我的心頭,讓我無法把這當作溫斯頓指揮官無能的表現。

戰鬥並沒有給我更多思考的時間,只在轉眼間,法爾維大陸上兩支最強大的騎兵部隊幾乎同時發動了起來。與此同時,我做了我此時最正確的一個決定:脫離正在激戰中的灘頭陣地,整理佇列,原地待命。我無法忽視自己不祥的預感,它那麼的清晰明確示意著將會有一件讓人震驚的意外事件發生,而它將牽涉到這場戰鬥的勝負,甚至是這場戰爭的成敗和我們的存亡。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對它的存在確信無疑。事情就是那麼奇妙,當一個人經歷了許多戰場廝殺、屢次在生死一線之間獲救之後,他自然而然地就會產生對危險的預感。有些人把這當作為將者過人的天賦,而我寧願認為這是戰爭激發了我們獸性的本能。

這時候,我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