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間有好幾張案几,下面還有一個蒲團。
藏書閣早已經開始開放了,這裡並不盈利。
按李行之的意思,實行“會員制”,其上是館主一人,長老三人,其下又分三個等級,鐵牌、銅牌、銀牌,各有不同的閱讀許可權和其他特權。
這時,藏書閣後面的幾間堂屋裡面,一間聚集了一些人,李行之走進一看,正是歐陽詢和幾個他不認識的、穿著有些簡樸的讀書人。
見得李行之進來,本來還在閒聊的歐陽詢就起身迎來。其他人雖然不明白,也站起身來,不過,看到李行之氣質不凡,暗地裡揣摩起李行之的身份來。
“郎君何時回來的?”
“呵呵,剛回來呢。這幾位你為何不介紹一番?”
他攜了旁邊的幾人,道:“這幾位是我的同窗好友,今日藏書閣建成,正好邀了過來。”說著,便一一介紹了起來。
加上歐陽詢,中有五人,皆氣質不凡。
最左邊是歐陽詢,就面上看來,以他最小。
他的旁邊一人,衣著整潔,外衣雖為麻料,但能隱隱看見內裡的月白綢緞內襯,頭微抬,鋒芒微露,似乎成竹在胸。據歐陽詢介紹,這人叫陳林。
陳林的右邊一人叫文允,在幾人中看起來最是老成,這沉穩之中卻沒有什麼暮氣,似有百折不撓之勢。
右邊第二人名張畏,眉眼之間頗有悽霜之色,麻布衣服下,打了幾個補丁,在幾人中最是寒酸,但那狂放不羈的姿態,卻又在幾人中最是引人注目。
最右邊一人,名喚寇長卿,身形健碩,英姿勃勃,與諸人略有不同。
李行之看了看其餘四人,皆是非凡,卻不知道為什麼都沒有在史書上留下些痕跡。
在他打量著幾人的時候,幾人也在打量著他。他們都想弄明白,是誰有如此大的手筆,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古籍珍本來,並建起這麼一座藏書閣!這可是荊楚之地所以文人之大福啊!…;
誰也沒有想到,有如此氣魄的,卻是一俊俏少年。
幾人看著當中的少年公子,一席青衫穿著,實在卓爾不群,讓人見之難忘,也不知是那個世家的大公子!
只有文允看著李行之,皺了皺眉頭,又和歐陽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夜幕拉下,幾人都已經告辭離去,李行之看著歐陽詢,道:“你這幾個朋友都不錯啊!”
歐陽詢卻是皺著眉頭,沒有答話,說道:“郎君,我們怕是有些麻煩了。”
“怎麼說?”
“郎君想必看出來了,文允便是這潭州城中文家的大公子,不過因為不喜歡那些紈絝脾性,便和我們廝混到一起。”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剛才告訴我,城中那些豪族怕是會於我們不利。我們幾人之中,他最善經營謀劃,既然如此說,應當是無誤了。”
李行之想了想,也明白自己這麼做,打破了那些豪門世家對這些書籍、文化的壟斷,也是間接損害了他們的利益,早晚要找上門來。
就這麼一想,很多事也都想明白了,為什麼書籍紙筆這麼貴?為什麼一個簡單的活字印刷術,卻是到了幾百年後才搞出來?其他的原因或許有,但最大的怕是既得利集團的阻礙。
他們壟斷了書籍、紙、筆,就壟斷了文化,就壟斷了人才,也就抓住了統治者的命脈!到了晚唐,這些豪門世家的力量已經滲入了這個朝代的方方面面,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也成了傀儡,史家的筆,都是為他們而書!
李行之無意於去打破這一局面,他之所以建這一個藏書閣,一是找點事做,最重要的是,看到歐陽詢這般的窮苦讀書人實在是艱難,想幫上一把。
至於那些豪門,真要如何的話,他不介意在這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的大鍋裡,再添上一瓢油。
李行之拍了拍歐陽詢的肩膀,“放心吧,還有我。看誰敢伸手,我就剁了他的那條爪子!”
這一刻,歐陽詢才發現李家郎君不再如往常一般雲淡風輕,眉眼之間,多了些殺伐之氣,讓他也為之一震,心裡卻安定了下來。
他雖然不知道李家大郎有什麼背景、手段,但李行之話語裡的自信、果決卻讓他不由的信服。
李行之回到院子裡,周圍的燈已經開始點亮了。
他看了看院子中間的大魚缸,裡面兩條火鯉更加的鮮豔、靈動,水面上已經浮起了一兩片綠色的小圓葉,葉上還滾著銀色的小水珠,讓這缸中的景緻頓時分明起來,更加具有意味了。
缸中的魚似乎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