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燭火閃爍,忽明忽暗。
軍師眉頭緊皺,滿臉憂慮地說道:“起義軍借道去攻打幽州,誰曾想他們竟然臨陣倒戈,直接投靠了秦軍。
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等同於變相助長秦家軍勢力?倘若陛下怪罪下來,將軍您可得早做準備!”
朱將軍心中充滿焦慮,聽後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以我軍目前的實力本來就無法與之抗衡,如今秦家軍隊又增添了上萬兵力,這場仗愈發難打了。”
起義軍借道通行時,他不願損耗麾下兵力與之對戰,就緊閉城門,許他們城外繞行,並修書一封告知幽州州府,讓他們早做應對,希望秦君屹能理解他的難處。
冀州多年乾旱糧食欠收,朝廷的軍餉又拖欠多時,要將起義軍攔下,勢必要付出巨大代價。
現在起義軍併入秦家軍,他的處境就尷尬了。
有了這番不作為,現在說投誠,還不知會受到怎樣的待遇。
就在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將投靠秦家作為退路時,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
皇帝的第五道金牌如疾風般抵達軍營,責令冀州大營迅速發兵,全力圍剿反叛之徒秦家軍。
原來,在肆虐的蝗災之下,儘管朝廷費盡千辛萬苦籌措到一批賑災款項,但在各級官員的層層剝削下,最終所剩無幾。
當地糧價飆升至驚人高度,這些微薄的款項用於購買糧食後,對於緩解災民困境的作用微乎其微。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秦家挺身而出,大規模地開展賑災活動,贏得了廣大民眾的衷心擁護。
而這筆賑災糧的來源,則出自蘇雲宛的空間倉儲,源於皇傢俬庫以及丞相家的糧倉。
也算是變相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眾多流離失所的百姓聽聞此訊息後,紛紛向東遷徙,前往幽州投靠秦家。
新皇收到訊息龍顏大怒,拍案而起,語氣不容置疑地對烏衣衛下達命令:“立刻讓冀州軍隊阻止秦君屹勢力的擴張!絕對不能任由他們發展下去!”
眼下,面對皇帝的嚴令,朱將軍無奈地對著前來傳令的烏衣衛嘆息道:“不是末將不願意發兵,您應該也是清楚,帶兵打仗講究“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如今我們大營連去年的軍餉都還未曾收到分毫,戰士們都快吃了上頓沒下頓了,哪裡有多餘的糧草去支撐一場戰爭所需呢?”
哪有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道理!
然而道理誰都懂,皇帝卻將資源大力傾注在西北方面,根本給不了冀州軍應得的軍餉,還因冀州軍屢屢抗命心生忌憚,下了最後通牒。
傳旨的烏衣衛左陽當機立斷,取出一道聖旨,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冀州大營將領朱承平擁兵自重,公然違背聖上旨意,即刻將其拿下,押解回京受審。冀州大營則暫由烏衣衛副指揮使左陽接管。”
朱承平雙眼圓睜,聲如洪鐘地吼道:“我看誰敢!”
左陽卻絲毫不畏懼,反而陰冷地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說道:“朱將軍,您還是先想想您在京城裡的家眷們吧……”
聽到這句話,朱承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力,他緊緊握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最終,朱承平無奈地嘆了口氣,鬆開緊握的拳頭,打算束手就擒。
“將軍!”隨著軍師的這聲高呼,數名全副武裝的親兵如疾風般衝進了寬敞而肅穆的大帳之中。他們手持鋒利的刀劍,寒光四射,目標直指向左陽等人。
與此同時,營帳之外也騷動了起來,朱承平麾下的眾多將士們無法接受自己崇敬的大將軍被帶走,一時間群情激憤,難以自抑,紛紛湧向營帳周圍。
面對眼前混亂的局面,朱承平強壓住內心的悲痛和憤怒,大聲喝止眾將士:“都給本將停下!”
這一聲斷喝猶如驚雷炸響,震得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原本騷動不安的將士們頓時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朱承平身上。
朱承平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各位將士們,你們都是軍人,必須時刻牢記軍規軍紀!無論誰掌管大營,都別忘了遵守軍令。現在,請大家立刻返回各自崗位,不得有絲毫懈怠!”
說完這些話後,朱承平轉身背對那些滿臉不甘計程車兵們,眼中流露出堅毅而隱忍的光芒:“末將......接旨”。
“識時務者為俊傑,左某佩服!”左陽陰陽怪氣地笑了下,大手一揮,立即有數名下屬出列,帶著朱承平朝營地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