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停留了太多逃難之人,他們在等待建橋訊息的同時,也不忘上山採集可食用物資。
看著裴氏母女倆一上山就找了塊大石頭坐著久久不動彈,無聊的逃荒婦女們不由竊竊私語:
“你發現了嗎?她們倆在那坐半天了,也不知道在幹嘛。”
“還能幹嘛,偷懶唄。”
“要是我跟她們那樣,早就被家裡男人打死了。”
“要是你跟她們那樣漂亮,你男人也不會那麼暴躁了。”
“我又不是青樓的妞兒,才不以色侍人呢,”
“她們兩個好像是從流放隊伍裡出來的,以前肯定是養尊處優的官家夫人和小姐。”
“我聽說啊,這些女子都會送往軍營成為軍妓呢!”
“該!誰讓他們要貪汙受賄,魚肉百姓。”
“......”
裴氏再也忍不住,站起來掐腰怒斥:“你們知道什麼!我秦家幾代保家衛國,是新帝登基卸磨殺驢,殘害忠良,你們一個個無知愚民,只會胡說八道、亂嚼舌根,也不怕爛舌頭!”
此話一出,拾伍臉色大變。
四周寂靜,隨即爆發出更大的指責和謾罵:
“你們竟然敢辱罵皇帝,簡直是不知死活!”
“明明是你們犯了錯,皇帝留你們一命,非但不謝恩,還敢心存怨恨,我看流放是判輕了,就該砍頭!”
“對,砍頭!所有貪官汙吏都該死!”
“你一個尼姑,竟然口出狂言,不會是假尼姑吧?”
“依我看,肯定是想遁入空門逃過流放,結果卻奏效。”
“不知道軍中的那些糙漢子,對著尼姑下得去不去手。”
“那必然能啊!他們憋太久了,見到母豬都會激動呢!”
“哈哈哈......”
裴氏羞憤欲死,仗著有護衛在側,想上前跟她們拼了,卻被拾伍拉住:“別惹事!”
“你眼瞎嗎?我哪裡惹事了?”裴氏使勁掙扎,可抓在胳膊上的手卻絲毫不松,扣的她疼痛不已。
秦若嵐又急又氣,大聲喊道:“你們懂什麼!我大哥是被陷害的!就在前天晚上......”
拾伍立即鬆開裴氏,身子一旋大手捂住秦若嵐的嘴,在她耳邊道:“別給主子添麻煩!”
秦若嵐第一次被除了兄長外的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羞得腦袋發懵,臉頰爆紅。
不等她作反應,裴氏一把推開拾伍:“你幹什麼?快鬆開嵐嵐!”
拾伍順著力道退開幾步,聽著裴氏不斷謾罵:“你不但不幫著維護秦家名聲,還敢以下犯上,冒犯我女兒,看我回去怎麼讓我大兒子收拾你!”
拾伍卻絲毫不懼,只道:“要不是你們忽視此行目的,一直乾坐著不幹活,又怎會招人眼?”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指責我?”裴氏氣得揚起巴掌扇過去。
拾伍又一次摳住她的手腕,不斷加施力道。
“疼疼疼,快放手!”裴氏痛得大喊。
念及對方是主子生母,拾伍沒有像對待其他人一樣拗斷手腕。但不給點教訓,裴氏就不知道收斂為何物,故而讓裴氏疼痛難忍又不傷及骨頭。
“大膽!快鬆開我娘!”秦若嵐急得對拾伍又拍又踢,可她那點力道,對拾伍而言就像撓癢癢似的。
拾伍像一塊石頭似的一動不動,冷聲道:“道歉。”
裴氏實在痛得不行,只好強忍怒意小聲道:“對不起。”
“錯哪了?”拾伍就像影衛去刑堂領罰時被詰問一般,非要裴氏承認錯誤。
“我不該打你。”
“這只是其一。”
“我......我不該跟他們一般見識。”
拾伍嗤笑一聲,乾脆指明:“第一,你不該領著任務,卻在這乾坐著消耗時間。第二,你早已出家落髮為尼,不該以秦家人自居。第三,你不該冒用秦家人的身份,妄議天家,給秦家找惹禍端!”
“我......”
“將我的話重述一遍。”
裴氏無奈,只好磕磕巴巴地念了一遍。
拾伍這才放開她,“既然知錯,那就請二位開始挖野菜吧!”
說完,拾伍便要她們往山上走,避開人群再挖野菜。
那些女的從未見過像拾伍一樣凶神惡煞的人,也藉機偃旗息鼓,只剩下竊竊私語聲。
在拾伍的指認和督促下, 裴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