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少寒迅速將金瘡藥遞給蘇雲宛,起身道:“聽大公子的,大家先下車,讓少夫人處理傷口。”
老夫人也知道輕重,立即清場。
可正在輸入異能的秦君獻卻一動不動,不願撒手。
伍少寒見狀,強硬地將他拖下車,並拉好車簾守在車廂前,大有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車廂內,蘇雲宛輕聲道:“他們都走了,讓我看看傷。”
秦君屹這才配合地鬆開手,任蘇雲宛動手。
蘇雲宛剪開後背衣料,只見昨夜剛拔釘的傷口崩裂,血肉模糊,另外三枚茫釘周圍也充斥著青黑淤傷。
車廂內,蘇雲宛迅速消毒止血處理傷口。
車廂外,老夫人語氣不善地詢問秦君獻:“你大哥為什麼會摔下榻?”
秦君獻垂首恭立,不發一言。
悔恨、懊惱、悲傷......各種情緒自臉上交替浮現。
“說話!”老夫人怒斥逼問。
“是孫兒沒看護好大哥。”秦君獻一句話都不想說,卻又不得不出言應付。
而老夫人又繼續逼問:“出事時,你在做什麼?”
秦君獻又陷入沉默。
“回話!”
秦君獻為了維護大哥顏面,無法將事由告知,唯有垂首沉默以對。
裴氏見狀趕忙調和:“母親息怒,現在屹哥兒的傷勢要緊,等他好些了,再處置不遲。”
“我現在就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老夫人緊緊抓住林氏攙扶著她的手,情緒激動之下,林氏被抓得生疼,卻不敢出聲。
見秦君獻依然閉口隱瞞,老夫人叫嚷著家法處置。
裴氏驚慌道:“母親,許是屹哥兒睡著了不慎滾落,不關獻哥兒的事啊!”
說完,她用眼神暗示秦君獻:既然真相不能說,那就用這個理由,將你祖母搪塞過去。
然而秦君獻寧願承受家法,也不願撒謊,他直直跪在地上,擺出一副任打任罰的模樣。
老夫人見他無聲抵抗,下令道:“老四,你去折幾根蔓藤回來!”
四老爺不敢有違,一頭栽進樹林,卻躲在暗處久久不回。
車廂內,蘇雲宛處理完傷口,為秦君屹重換一身裡衣,並將他抱上榻躺好。
秦君屹的精神氣徹底耗盡,聽聞車外祖母逼問的他只留下一句“讓祖母別為難弟”,便徹底暈了過去。
蘇雲宛撫了撫秦君屹昏迷中依然緊蹙的額頭,抽出木板做隔檔,以防他翻身又一次掉下榻,隨後撩起車簾下車。
此時的老夫人見四子遲遲不回,哪會不知他有意拖延,正想遷怒四房,便見到蘇雲宛。
她急忙問道:“屹哥兒怎麼樣了?”
“脫離了性命之危,昏睡過去了。”
“我去看看。”老夫人和其他秦家人爬上車廂。
老夫人看著氣若游絲的大孫子,伸手探向額頭,感受到冰涼的體溫,心中產生莫大的恐慌。
一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夫人不由失聲痛哭,其他女眷也悲哭不止。
裴氏悲傷之餘,對心中的某個念頭更加堅定。
遠處圍觀的其他人並未聽到蘇雲宛的話,只道是秦君屹已經斷氣,其家眷們正在哭喪。
押送隊伍中,新加入了兩個年輕解差,他們隱晦地對視一眼,心中暗道:他們剛潛伏進來,目標人物就死了?
按照制度,沿途解差的損耗,由附近城池的衙役補充。
趙榮失蹤的訊息透過密摺送往京城,新帝看完大怒,將御桌上的茶盞橫掃在地,手指被碎片劃傷,鮮血直流。
然而他已經顧不上疼痛,咬牙切齒叫出三個字:“秦君屹!”
派去西北的人還未傳回訊息,他只能強忍住殺戮之心,派出大內高手混入流放隊伍,嚴密監視秦君屹的一舉一動。
誰知秦君屹落到這等底部,竟然還敢反抗,拔除他的人!
這一次,他加派兩個密探混入隊伍,重點監視秦君屹和蘇雲宛。
沒錯,就是加了個蘇雲宛。
根據之前傳回的訊息,蘇雲宛不知從何處學來各種本領,讓秦家人過得像遠遊似的,就連秦君屹的身體狀況,也頗多起色。
若蘇雲宛調理好秦君屹的身子,鎮北軍譁變的可能就更大。
真要是鎮北軍叛變,那必然引發內亂,國將危矣。
因此,新帝讓兩個潛伏的密探時刻關注秦家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