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腳步一滯,側身俯視:“依依,你跟祖母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岑依依緊咬牙關,心中權衡再三,還是不敢道破實情。
只要沒有證據,外祖母便會顧念親情。
一旦坦白了個孫六斤的密謀,就算稱自己是想先打入敵人內部,探得關鍵情報後再告知大表哥,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因此,她一口咬定是秦君豐說的那樣。
老夫人失望地搖頭,扯回裙襬,轉身離去。
任憑岑依依在身後大喊:“外祖母,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看著秦老夫人頭也不回地走遠,岑依依悽苦地流下兩行清淚。
伍少寒冷冷地瞥了一眼,轉身去找姜小六。
而後他與姜小六走訪了不少跟孫六斤關係較近的官差,確定有人看到孫六斤與岑依依走得近。
由此,伍少寒肯定了所想,轉身去告訴秦君屹。
而快言快語的姜小六則立即將結果告訴鍾威,“舅舅,我和伍哥調查發現,岑依依確實跟孫六斤有聯絡......”
他的聲音不小,盧家眾人和圍觀犯人全聽到了,看向岑依依的目光充滿了鄙薄和輕賤。
跌坐在地的岑依依面色蒼白,急聲指責:“你胡說!我不認識他,跟我沒關係!”
然而沒有一個人再相信她,犯人們竊竊私語,都道她水性楊花,不知廉恥,還有不少男犯人用邪惡的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她。
盧氏氣得上前狠狠扇了岑依依一巴掌:“好你個狐狸精,勾了一個又一個,你害死豐哥兒了你!”
岑依依被掌勁扇倒在地,乾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她連動彈的力氣都沒了。
鍾威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轉向盧君豐,“如今事情水落石出,但你確實犯下殺人罪,用錢贖罪還是斷去手腳,趕緊選擇其一。”
“當然是交錢!”盧氏說完,立即撲向地上的岑依依,伸手搜身找錢袋。
岑依依奮力掙扎,不斷尖叫:“走開!啊!君豐表哥,我的錢也是你的錢啊!”
盧君豐心下意動,可見到父親以及幾個哥哥如狼般的眼神,不敢再抱有私心。
說到底,人是他殺的。岑依依說她的錢也是他的,那就更該拿出來贖罪。
盧氏敵不過她的力氣,連忙叫兒媳們過來幫忙。
幾個盧氏女眷早就看矯揉造作的岑依依不順眼,上前壓制住她的手腳。
岑依依大聲哭喊:“外祖母,外祖母!快救救我......”
可是回應她的,是走出帳篷遠遠觀望,並沒走出影衛保護圈的秦家家眷,其中並沒有秦老夫人的影子。
很快,岑依依的錢袋便被盧氏搜了出來。
盧氏開啟錢袋一數,裡面有四百多兩銀錢,她將所有錢財直接給鍾威,並補上缺失的幾十兩。
鍾威收足了錢,揮揮手,帶著官差走人。
壓制岑依依的幾個盧家女眷鬆開手,岑依依像瘋婆子似的朝盧氏撲過去,拽住她的頭髮又打又掐,眼中噴射著仇恨的光芒。
盧氏不斷尖叫,等眾人拉開制住岑依依,她才得以反撲。
經過一場最原始的打鬥,岑依依被幹倒在地,痛得不斷呻吟。
盧氏順了順頭髮,叉腰道:“敢跟我動手,看我不打死你!豐哥兒,這樣惡毒的女子,娘絕對不許你帶入家門!”
不同於其他人誤認為的不知檢點,更瞭解岑依依的盧君豐也想到她被孫六斤拿捏的把柄,跟算計秦家有關。
難怪她會那麼忌憚,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敢說實話。
一股寒氣自盧君豐尾椎泛起,沿著脊柱衝上頭腦。
在他看來,秦家對岑依依算是仁至義盡,可她不但不知感恩,卻反而像毒蛇一般暗中加害。這樣的女子,陰鷙的他也打起了退堂鼓,即便納為妾室,也可能引狼入室,害了全家。
於是,盧君豐點頭應承母親的話,“母親,兒子都聽您的。”
岑依依聞言將瞳孔擴張到極致,看向盧君豐:“你什麼意思?”
“我要是早聽我孃的話,也就不會有這次手染鮮血了。依依,你我緣分到此為止,日後你好自為之。”盧君豐不耐煩道。
岑依依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大圈,非但丟了名聲和錢財,連最後的退路也被斬斷,在這多重刺激下,她眼前發黑,再一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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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秦老夫人回到秦家營地後,坐在秦君屹身側,垂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