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昨日於奄美損失慘重,前線電報顯示,至今血戰九日,已經有9。85萬美軍陣亡,我紅萬字會出於人道主義考慮,表示將派出醫療船,接運美軍傷員於首裡市治療,美國政府對此表示感謝,現正與美方協商此事……”
坐在車上翻看著報紙上豆腐塊大小的戰事新聞,看著那小小的新聞,吳擎雲只覺一陣目眩,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現在大家都打到了敵人的本土了呢?
或許這是他和其它人最大的不同,在吳擎雲看來,戰爭可以帶來的財富,至少給他帶來的以千萬計的財富,即然可以帶來的財富,那麼就應該讓戰爭進行下去,最好永遠不要結束。
當然這只是他埋藏於心底的一點祈望而已,要知道即然戰爭會爆發,那麼他就一定會結束,一個個戰場上戰術性的勝利最終會鑄就整個國家的勝利,但是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對極少數人而言,戰爭的勝利和結束,並不是一件好事。
數百萬軍人會因此失業,數萬家工廠會因此停產或減產,然後千百萬人會失去自己的工作,最少也會收入大減,這當然不是一件好事,不過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會歡呼勝利的到來,然後準備迎接自己的親人回到身邊,但是吳擎雲卻不這麼想,他的兒子不過才八歲,服役至少要再等十年,既然戰爭可以帶來好處,那戰爭當然應該進行下去。
或是有些心煩的原因,丟掉報紙之後,心煩意亂的吳擎雲把視線投向車外。
濃霧瀰漫於整條公路,飄逸的霧將百米開外的一切建築都隱於帳後,霧令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如半浮於空中的荒唐虛無的海市蜃樓一般,給人一種似假非真的錯覺。
吳擎雲背靠在車廂的右角,伸起一條左腿斜擱在車墊上,時時向窗外瞥一眼,很用力地呼吸。一種向來所沒有的感想突然兜上了他心頭來了。
在江浙企業界中他是一員猛將,他是時時刻刻向前突進的,然而在他前面,不是半浮在空中的荒唐虛無的海市蜃樓麼?在他周圍的,不是變形了的輪廓模糊的人物麼?正如他現在坐這汽車在迷霧中向前衝呀!
思緒至此,於是一縷冷意從他背脊上擴散開來,直到他臉色發白,直到他的眼睛裡消失了勇悍尖利的光彩。
此時汽車開進廠裡了,在車間的側面透過。慘白的電燈光對映在絲車間的許多窗洞內,機床轉動的聲音混合成刺耳的金屬切削的噪聲,在整個工廠的上空迴盪著。
若在往常,這一切都是怎樣地立即能夠刺激起吳擎雲的精神,並且他的有經驗的耳目怎樣地就能夠從這燈光從這噪聲判斷那工作是緊張,或是鬆懈。
但此時雖然依舊看見,依舊聽得,他的腦膜上卻粘著一片霧。
直到保鏢的老關開了車門,而直到工廠主管李時然和宋岳陽雙雙站在車前迎接,吳擎雲這才慢慢地走下車來,他的灰白的臉色及神情中的厲色,令李時然心頭亂跳。吳擎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宋岳陽,就一直跑進了經理辦公室,李時然和宋岳陽兩人連忙跟了進去。
進入辦公室後,相比於的李時然的緊張,宋岳陽的臉上一臉倒是冷靜,不等吳擎雲開口問,他就搶先開了口。
“這個月聯勤署的定單比上個月少了兩成,相比去年,已經少了五成。”
吳擎雲略皺一下眉頭,卻又擠出笑來,聯勤署定單減少絕不是件好事,過去的幾年,他吳擎雲正是靠著聯勤署的定單,把名不見經傳的揚勝機械廠辦成今天的揚勝公司,今年甚至有資格列席商會,與那些大佬們同於一廳開會。
原本正雄心勃勃的準備擴大工廠,再大幹一番的吳擎雲,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卻被殘酷的現實給擊倒了,聯勤署消減了定單,這對於極度依賴軍工定單的揚勝而言,無疑是致命性的打擊。
但吳擎雲又微微一笑,似乎全未受到這個壞訊息的影響。
“讓你去打聽的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
“還沒有什麼訊息!”
宋岳陽平靜的回答道,老闆吩咐打聽的訊息,絕不是普通人能打探到的,即便是那些大公司有了訊息,他們也不會告訴自己。
“繼續打聽!”
吳擎雲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那些大公司肯定有什麼訊息,他們和國會、國務院的聯絡緊密,就是那些國會議員中,不知道有多少是收了他們的錢,為他們辦事,如若沒有什麼內幕訊息,那才是不正常的。
接著吳擎雲放慢了聲音又問了下去。
“兵工類企業最近的股份走勢怎麼樣?”
“過去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