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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寧驀地冷笑了起來:“長房捱不住了。”

圖蘭一把從炕上跳了起來,訝然道:“他們還真的有膽子硬闖?”

“老太太這也是狗急跳牆,沒主意了。”謝姝寧亦起身穿了小羊羔皮的靴子,披上鶴氅,“吩咐下去,只要進了三房地界,通通格殺勿論。”

老太太能狗急跳牆,她這隻他們眼中的小白兔,自然也能急了咬人。

圖蘭應了是,正要退下,猛然間想到一件事,躊躇著轉身問道:“若是長房的主子也親自來了,也殺了?”

謝姝寧微微昂首,粲然一笑:“誰說那是長房的主子?黑燈瞎火,誰瞧的見誰?不過是有賊人闖進了三房,叫三房的護衛們,給殺了罷了。既敢做賊,就得做好落馬的準備。”

更何況,長房幾位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這種事焉會親自上陣。

哪怕已經近乎撕破臉皮,老太太也得算著有朝一日萬一恢復如常,今時這事要如何收場。

但謝姝寧恰恰相反,惠州的事既出,不論謝家今後如何彌補,都是無用。

從她接到汪仁來信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再拿自己當謝家人。

屋外的喧鬧聲時高時低,間或夾雜著金石撞擊的聲響,聽得人熱血沸騰。

圖蘭最興奮,她高高興興握著劍守在謝姝寧屋子門口,吃著似乎永遠不間斷的糖炒栗子。

天太冷,炒栗子也涼了,香氣漸漸變淡。

圖蘭觀望了一陣,見自己分明根本就無用武之地,不由得氣惱地一口氣剝了四五顆炒栗子一把塞進了嘴裡。

紛飛的雪花愈發稀疏,天空上只有寥寥幾粒星光忽閃忽閃的亮著,毛乎乎的月亮躲在烏黑的雲層背後,只露出一角來。

圖蘭腳邊丟了一地的栗子殼,逐漸堆積成了小山。

遠處的聲響隨著這座小山丘慢慢低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圖蘭豎著耳朵聽了會,拍拍手將手上的黏膩粉末撣去,轉身要往裡頭去回稟謝姝寧。

然而這腳才邁出半步,她猛地縮了回來,提著劍轉過身來,面色冷凝。

——有腳步聲從不遠處紛沓而至!

府上的護衛膽子再大,也不敢不經通傳直接靠近謝姝寧的閨房,即便是印公留下的那幾個,也不會如此!

圖蘭眯起了眼睛,將手裡的劍握得更緊了些。

就在這時,耳邊炸開一聲厲喝,高聲又尖細:“有人闖進來了!”

圖蘭循聲望去,只見三個著褐衣皂靴的人腳不沾地,飛快地掠過來。

她唬了一跳,“闖進來幾個?”

這些人都是印公特地留下的,遇到緊急事態,出入謝姝寧身側皆不用避諱,權當跟圖蘭一樣。

“不清楚,興許是一個也可能是兩個。”其中一人身量最高的急急說道,“動作太快,根本來不及阻攔,同先前那群人,完全不同!”

圖蘭警惕地四顧起來,口中罵道:“不是都快沒銀子穿衣裳吃好吃的了嗎?怎麼還有錢請高手來夜襲?死老太婆!”

話音落地,西北面的暗影中忽然冒出一管熟悉的聲音來——

“這些是你們家小姐的人?”

這話問的熟稔,在場諸人不由得都愣了愣。

角落裡閃身走出來兩個人。

簷下掛著的防風燈照得門口一片通明,眾人很快便都瞧清了對方的穿著打扮模樣。

提劍的褐衣人面色大變:“飛魚服!是錦衣衛的人!”

圖蘭不知錦衣衛為何,聞言疑惑地皺皺眉頭,只看著眼前站在不遠處的人吃驚地道:“您怎麼會在這?”

她上回陪著自家小姐去見燕大小姐燕嫻時,燕大小姐分明說過,她哥哥接了任務出了趟遠門,這段日子都不在京都,怕是要月餘才能回來。可而今不過才半月光景,他就站在了*館裡。

圖蘭一時回不過神來,只聽得對面的燕淮緩緩道:“皂靴褐衫,看來是東廠的人。”

昔年,汪仁尚未得勢之前,錦衣衛指揮使同東廠督主平起平坐不論,甚至於還有隱隱蓋過一頭的趨勢。當時東廠的掌班、領班、司房四十餘人,皆由錦衣衛撥給。後來,汪仁得勢,東廠壯大,錦衣衛在汪仁眼中不過就是條癩皮狗,指揮使見了他下跪磕頭乃是常事,這群人自然也就由不得錦衣衛說了算。

汪仁只從內廷裡挑人。

所以燕淮知道,站在自己對面的這幾人,皆是內侍出身,自小去了勢的。

錦衣衛跟東廠可算是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