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月幽的臉蒼白的毫無血色,額前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神志不清。
“這是怎麼了?”皇甫轉頭問跟在後面的月冀。
月冀哭喪著臉:“我也不清楚呀!今日巡邏完回了營帳還好好的……只是他後來突然說肚子不太舒服,我就去叫了個隨軍的大夫來看,誰知按著處方吃了藥,還是越來越嚴重……”
邱無痕還在低著頭的寫字,手腕飛快的動作同時沉聲解釋道:“他的症狀和吃壞了肚子十分相似,但若是按著那種方發治療,反而會加重病情……”
“那這到底是……?”皇甫皺著眉,一頭霧水。
邱無痕平日裡溫溫和和的語氣此時卻透著冷硬:“還能是什麼!?絕對是那該死的毒物搞的鬼!”
他口中的“該死的毒物”其實在江湖上也算有個響噹噹的名號,背景神神秘秘,就這麼憑空出世,單名自稱“曄”,卻沒幾個人有膽子敢當面他的直呼,因此人善毒,特別是善於擺弄蛇蟲蠱毒一類的活物,就藉著五步蛇的名義,更形象的稱他為“五步殤”。
皇甫一聽到邱無痕提起這名字,也不得不頭疼的搖了搖頭,他們領教這人的毒可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禍根還真就出在邱無痕身上。
本來他兩人一醫一毒,根本就對不了盤,又幾乎是同時在江湖上打響的名號,再加上年少輕狂,一直想要和對方切磋一番,只是邱無痕常年跟隨著皇甫在戰場上任隨軍的大夫,也沒有時間去應付五步殤送出的戰帖,卻沒想到,這一冷遇,反而把五步殤給引到戰場上來了。
你不肯接我戰帖和我比試,那成啊!我就跑到你的敵方去給人幫忙,下毒下的你人仰馬翻,逼得你不解我的毒都不成!
於是這兩人的拉鋸戰便由此展開了,在不斷地下毒解毒下毒解毒中,兩人已在暗中較量了六七個年頭,每次都以邱無痕成功把毒清除而告終。
五步殤自是不會服氣,所以每逢戰役都會跑去摻一腳,毒的花樣也使得越來越奇怪,搞得不少將士在一段時間裡聽到他的名字就兩腿發軟。
但思及那人的身份,皇甫只好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他本以為這次南伐那人不會再出現攪渾水了,畢竟這次戰爭的成敗對北鳳十分重要,但沒想到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加入到了南乾的陣營……又忽然聯想到邱無痕有時對於醫術那近乎變態的偏執,皇甫不由得得出一個結論,所謂怪才,確實都是些不按常人思考模式來行動的傢伙,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邱無痕寫著那方子,用力的彷彿要把宣紙給寫穿了似的,也許還帶了些棋逢對手的興奮,邊寫邊倒豆子似的叮囑皇甫道:“從今日起,軍隊裡所有的吃食都要仔細檢查,每尋到水源都要帶我去親自視察,那人最擅長的就是藉著吃的東西來下毒,所以絕對不可擅自入山打獵和採野菜,去溪裡捉魚也不可以,找人隨時看管好隨軍的糧食,絕對不可以讓一絲毒物滲透進來!”
這可比不得之前攻打那些小國家的小打小鬧,此次南伐決不可掉以輕心,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曾經領教過那人的招數,皇甫也不敢耽誤,當即下令一幫御醫們對所有的糧草連夜排查。
這命令一下便註定了一夜不得好眠,邱無痕暫且亂完月幽的事,又風風火火的趕去其它營帳探查情況,單單留下了皇甫和玉衡卿在月幽帳裡,皇甫可捨不得自家娘子陪著自己熬夜,便提議玉衡卿先去休息,他卻只擺了擺手,盯著月幽蒼白的臉蹙起眉頭。
到了後半夜,玉衡卿才支援不住,靠在皇甫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小憩。
邱無痕在各營粗略巡視了一圈,暫且沒發現更多中毒的人,這才返回來為月幽複診,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身後還跟著比他高出一個頭的洛青城!
洛青城此刻只穿了一件粗布袍子,手上還端著藥碗,進來時見了皇甫和玉衡卿也在,似乎吃驚的呆愣了一下,眼神複雜的在靠著皇甫小睡的玉衡卿身上一掃,才彎腰行禮。
皇甫見洛青城在邱無痕的示意下扶起月幽喂藥,而他手腕上一開始帶著的手銬鐵鏈也都被取了下來,不由皺著眉問邱無痕:“怎麼?你就這麼信任他了?”
邱無痕抱著手臂在一邊看著:“他這幾日可幫我試了不少藥,不聽我的命令也沒活頭。”
這些草藥毒藥一類的東西,不在人的身上實驗無法掌握好劑量,皇甫這才注意到洛青城的嘴角泛著不尋常的紫灰色,不由得一挑眉,這人的命當真比石頭還硬,要換做了以前撥給邱無痕那些死囚,還不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