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一大束菊花出去了,我問:“去哪兒?”李嬤嬤說:“大阿哥要。 ”
我想大阿哥要菊花,八成是為了悼念他娘哲妃。李嬤嬤剛走,嫻妃的宮女樂兒進來,她和我同一批入宮,我認識她,我笑著走過去和她打招呼,她抬了一下眼皮,對王嬤嬤說:“娘娘要盆紅菊花,說馬上要到重陽節了,要登高賞紅菊花。”
王嬤嬤趕緊進屋拿了一盆:“原想下半晌送過去,倒叫姑娘親自過來取。”樂兒接過花,對王嬤嬤道了一聲謝,看也不看一眼,轉身走了。
自從分到長春宮,我見過她兩回,雖說不像在一起時那麼親近,話總能說幾句,今天我怎麼得罪她了,算了,不求甚解,不理我,我還不理你呢?
我把花澆放到一棵樹下,出門去散散心。再過幾天就是重陽節,重陽節除了登高賞菊以外,對我還有一個特殊的意義,是我的生日,想起王維的詩‘獨在異鄉為異客, 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清龍漢鳳》第二十六章(2)
我站在堆秀山頂,望著御花園的全景,心情低落,抱膝坐到一塊石頭上。風很涼,雖然穿了夾衣,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頭髮豎豎的有些發毛。我不敢再坐,站起身向山下走去。自從認識和親王以來,別的好習慣沒學來,倒學會他晃著身子走,正晃著,斜側裡衝出一條黑影擋住了我的去路,我險些撞到他身上,在皇宮裡冷不丁見一個人面罩青紗,感覺慘得慌,我向旁邊閃了閃身,想從他身邊繞過去,他一跟步,又擋住我的去路。
我雖然害怕,但是嘴巴上不能讓人嚇住,我抱了抱拳,拳頭沒抱好,撞到我的下巴,我顫聲問:“不知大俠,擋住在下去路,有何貴幹。”那聲音顫得跟五線譜差不多。
那人聽我的聲音,忍不住笑了一下,沉聲道:“我們主子聽說姑娘膽大妄為,想見見姑娘。”
“小的再膽大妄為,也不如你家主子,皇宮之內也敢劫人?”我故意讓聲音平和些。
那人冷哼一聲,揚手向我抓來,我大小在現代也學過四五天、五六天跆拳道,戰死也不能讓他嚇死,我知道他意在抓我,憑我的兩行伶俐齒不一定管用,見他身子一動,我搶先出擊,抬腿踢他,由於是現代那個身子學過,個子高腿長,現在還照原來那個距離踢,差著十厘米,如果我會隔山打牛的功夫,或許還行,關鍵是我不會。我想撤腿,再往前蹦十厘米再踢他,往前一蹦,腿還沒抬起來,正撞到他手臂上,他把我往懷裡一拉,罩上黑布,挾在腋下,向山下奔去。
在他腋下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我是連抓在咬、再擰,能用上的功夫,全用上,對他一點用也沒有,難怪沒用,隔著一個頭套,咬起人來不那麼便利。
皇宮的冶安實在不怎麼地,我被一個人堂堂正正挾著,竟沒一個人管,雖然他走的是小道,但是那些侍衛都幹什麼去了,平常見電視裡演的皇宮都是戒備森嚴,一會兒一隊流哨。這個黑衣人的功夫真高,挾著我,登高躥低,好象騰雲駕霧一樣,等到了平地的時候,我才想起,我這半天嘴一直用來咬人,沒想到她還有另一個功能就喊。
我從小學過音樂,練過丹田之音,估計我的嗓音隔著十米、二十米一定聽得真,三十五十米也能聽見,我氣運丹田,剛想喊,那人來了一句:“別嚷。”笑話,你說不嚷就不嚷,嘴長在我鼻子下面,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喊出一個“救”字,原以為為聲音會很高,等喊出來,連我自己都差點沒聽見,他笑了笑:“你別費力喊了,喊也不會有人救你。我既然敢在皇宮拿人,就說明我有非常人之能力,或者我的功力深不可測,或者我是受人指使,而指使我的人是個高人。”
我心一寒,即使他功夫再高,膽大妄為到何種程度敢到皇宮抓人?雍正被呂四娘所殺,只是一個傳說,既然他明說了,說明他背後有一個高人指使他,這個高人是誰?皇帝前腳剛走,後腳就來抓人?
在皇宮裡我是一個平凡的宮女,深居簡出,和各宮妃及宮女之間接觸很少,誰想害我?我腦子轉了一週,也想不到誰會害我,如果因為皇帝對我青眼有加,可是皇宮的女人多的是,皇帝今日寵她,明日愛她,誰知道誰受寵,誰失寵?
我腦袋在高速運轉,實在想不出誰要抓我,皇太后遠在五臺山,皇后對我只有恩惠,嫻妃、慧貴妃即有嫻慧之名,就非肖小之輩,何須為我一個小小的宮女丟名?別人想收拾我,還沒那個份量。
難道他認錯人?我輕了輕嗓子,不知道怎麼稱呼他,沒看見他臉,不知道該稱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