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尖嘯,卻見由無數怨靈組成的禺疆本體從那破爛軀殼中傾巢而出,一舉衝入毫無防備的人皇體內。
得手了乍入人皇體內的禺疆不禁一陣狂喜,引頸長笑。然而笑聲未落,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側。那白衣人出手迅疾如電,電光火石間竟已伸指封住禺疆周身大穴,令他動彈不得。
禺疆愕然抬起眼皮,對上的卻是一對冰冷而漠然如同無機質搬的眼珠。神斧在他手中閃耀著難言的光輝,子契握住斧柄之手高高舉起,斧頭呼嘯著下落之際,平地裡突然騰起好大一片金光,令人幾乎無法直視。再睜眼時,卻見一道猙獰的裂口已經憑空出現在自己身旁,看在眼中,便如同一匹貪饞的怪獸正對自身張開血盆大口。
禺疆何等聰明,見此情景,怎能還猜不出是中了他二人計策。他打死也想不到人皇竟然不惜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將自己封印,不由心中大駭。這邊廂外患未解,那邊廂體內卻又忽生變故。人皇元神果然強橫更甚常人,直到此時仍未完全被他吞噬殆盡。此時更是與友人相合一般猛然奮起,在靈臺內與入侵的禺疆元神抵死相抗。
子契冷冷的俯視著那俯身在摯友身上的魔怪,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上露出的表情一忽兒猙獰狂暴,一忽兒卻又痛苦難當。他劈手將如意金箍棒自禺疆手中奪下,冷冷道:“此乃我親手鍛造贈與文命之物,你,不配。”話音一落,再不猶豫,當胸一掌將那魔怪打落裂縫當中。右手隨即伸出,信手一抹,眼前巨大的裂縫頓時如來時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舉一了,他回身面對三軍,斷喝一聲:“我皇遺命在此眾將聽令”
眾將方才目睹那慘烈一幕,此時雖仍在驚疑,見副帥發令,依然紛紛舉頭視之。
只聽子契一字一句道:“我皇為封此魔,不惜以身為印。如今禺疆已除,人間再無威脅。然我皇已隕,軍中各人,但有血性漢子,立時隨我出擊,誓將今日戰場之上所有妖魔斬殺殆盡血祭我王在天之靈”
姒文命以治水出身,本來深的民心。再加上他英雄本性,一路領軍過來與禺疆魔軍搏殺數月。在軍中也是威儀無雙,人人敬之愛之。此刻聽得子契所釋,眾將這才明白過來,那個被所有人欽佩的皇帝陛下,已經為了封印禺疆而犧牲。片刻的沉默之後,軍隊中驟然爆發出暴風驟雨般的怒吼:“殺盡妖魔,血祭我王”上到將軍下到普通兵士,個個赤紅了雙眼,在子契指揮之下熊熊撲向戰場之上殘餘的妖魔。
禺疆手下魔怪本是些粗鄙妖物。此時主帥不在便如一盤散沙。人族這邊卻有一個雷霆手段,冰清心竅的子契坐鎮軍中。子契面上古井無波,似乎完全不看不出因摯友死亡而產生的悲傷彷徨。他冷靜的下令,殘酷的殺戮。在他指揮之下,人類軍進退有度,陣型嚴謹,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幾股依然在頑抗的妖魔軍一一徹底擊潰。
大戰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被仇恨燒紅雙眼的人族將士紛紛將仇恨化作殺意,在子契指揮之下四處圍堵剿殺,不放過散亂於戰場任何一個角落的魔怪。泱泱北海,竟然也被殺成血浪滔天。三天之後,人族完勝。待得子契親手砍下最後一個妖魔的頭顱,立時宣佈起兵返陸。他將王者之劍軒轅贈與曾予以人族大軍幫助的南海龍王敖潤。卻將自己那柄從不離身的神斧連同從禺疆手中奪回的如意金箍棒一起封在了北海海底駐軍的行宮之中。
回到陸地以後,子契擁兵在手直指王都鈞臺,他親率大軍入朝。不顧眾部族首領的反對,殺伯益氏,滅有扈氏,但凡是擋在故友遺子成王道路上的障礙,一律毫不容情將其清除。以他強硬鐵血的手段,硬是將姒文命仍是懵懂幼童的幼子夏啟扶上王位。
夏啟登基之日,三軍將士山呼萬歲,聲如洪雷,大地為之久震不已。幼小的夏啟身著皇袍,戰戰兢兢的被一臉淡漠的子契抱到了王座之上。子契親手取過象徵王權的金冠,鄭重其事的戴在那孩子小小頭上。夏王啟就此誕生於世,自古相傳的禪讓制從他終結。九州大地上,史書記載的第一個世襲王朝就此揭開了第一頁。
☆、卷九 離殤 第十八章 因果律
卷九離殤第十八章因果律
“等一下,狐狸你出來出來回答我的問題”
一直身置幻境默默觀看中的敖摩突然暴起大吼。
“你要問子契?在建木之魄凋謝之時,他的魂魄真元便早已隨之消散化解,再不存於三界之中了。”
巨大的聲音轟然響起之際,剎那間,敖摩身周由記憶堆砌而成的幻境全都化為流沙。一轉眼,原來敖摩一直所站立之處,赫然便是盤古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