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王爺饒命!”一等婢子跪地直呼,梅生驚得臉色越發慘白,拉住盛夕鈺的錦袖求情:
“爺,二十刑杖她們如何受得起?爺是要她們的命嗎?”
“你是要本王即刻要了她們的命還是杖刑?”盛夕鈺反問,這罰是言出必行了,梅生鬆了手,頹然倒在床榻上,不忍看跪了一地的婢子,轉過頭撇向裡間。
盛夕鈺揮手道,“拉下去。”
“是!”
一應家丁盡數湧入,帶走女婢。少時,院外悲慘聲響起,許是杖刑的主事怕擾了王爺清靜,遂命人用布條封了女婢嗷嚎哭喊的嘴,只剩悶聲嗚咽。
盛夕鈺輕聲安慰著梅生道,“此事與你無關,無須再傷神,近日你屋裡沒人使喚,明兒本王讓福伯給你撥幾人過來。好了,本王回去了,換一身衣裳還得入宮面聖,你且好生休息,本王回來再來看你。”
梅生一聽立馬轉身望著盛夕鈺,伸手抓著她錦袖急切問道,“爺還要進宮麼?”
“嗯,本是耽誤不得的事。”盛夕鈺低聲應著。
“梅生有罪!”梅生撐起身來,王上傳召,他卻因妒心耽誤了王爺進宮大事,這罪若是王上怪罪下來,王爺免不得受罰。他寧願自己痛苦,也不願王爺受到半分傷害。
這回當真是受了婢子挑唆,若王爺回了蠱風居,蘭君即便候著又如何,王爺也是即刻要面聖的,如何還生怕蘭君搶了先機去?
“何罪之有?你好生養著,公事一完本王就來看你。”盛夕鈺拍拍他肩道。
梅生點頭,盛夕鈺這才安心離開。
若說對這個男子,盛夕鈺是當真有幾分不捨的,一是同病相憐,她來到這個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而梅生來到王府同樣一切都是陌生的。再來梅生心思純粹,對她沒有二心。這王府上下三百餘人,她能信的有幾人?如此對著心思純粹的男子另眼相待也在情理中。
盛夕鈺早想懲治梅園那些個心氣浮躁的婢子,梅生是何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今日梅生稱病臥床她本是沒有懷疑,可在扶梅生之時探了他的脈象,她雖不通醫術,基本的醫理是懂的。
梅生脈象平穩,並無抱恙的症狀。而若非他身邊婢子嚼舌,梅生如何有稱病一著?
這梅園自上次東苑竊玉事件後她就想整頓,如今倒是撞上這刀刃了。
盛夕鈺回主院換朝服時福管家再次提及東苑蘭君求見之事,不過並未上心。盛夕鈺明白福管家希望她能對蘭君多些許恩澤,畢竟那是王上欽賜,如何也得看在王上面子不能太過冷淡。
可盛夕鈺有她自己的苦衷,坊間都傳蠱王好男風,其實當真好男風麼?她即便是真男兒,又何須如此來毀自己清譽?一切左不過是君主強加,只為一句戲言,便鑄就如今局面。
盛夕鈺父親嘉靖王爺曾出戰北國,收復失地後先租便劃地涼州與嘉靖王爺,只可惜嘉靖王爺壯年便病歿,未待盛夕鈺及冠之她便已承襲王位,而現今君主收回封地,接盛夕鈺入朝為官,賜封號 蠱 。
當年入朝之時王曾戲言,是否尋一良女與之匹配,盛夕鈺答曰:臣未及弱冠,不得染女色。王當時鬨然大笑,對著文武百官笑指盛夕鈺道:吾兒不愛嬌娥,莫非有分桃之好?
盛夕鈺初入帝都,親王回朝,君王免不得心有異議,當時未避免禍端,並未做多辯解。也自那後,蠱王好男風在坊間傳開。
盛夕鈺兩年來對梅生另眼相待僅僅因為那一分憐惜,並未有 專寵 之意。如今面對王上所賜的蘭君,又令他如何 寵愛 得起來?
“此話今日日便別再多提。”盛夕鈺已經微惱,話落一彈袖袍出了主院。
蘭君顏遠遠看見王爺自蠱風居出來卻不敢近身,見王爺形色匆匆怕是有要事在身,目送王爺遠去才轉身離開。
“主子……”由外屋服侍升為大丫鬟的蘭梅底喚,有些為主子抱屈。
自家主子不比北苑主子差,她眼裡自家主子是遠勝過北苑那位,又佔了王上欽賜,可主子就是不願主動接近王爺一步,這才令王爺對主子越來越冷淡。
“說。”蘭君顏清冷的開口,這蘭梅比之沒了的蘭香要穩重些,可也少了幾分膽識。
“在主子剛入王府時王爺也曾時常來我們東苑,可主子您……”
“我不識時務是嗎?”蘭君顏同樣清冷的語調接話道。
是,那時的他確實不識時務。蘭君顏本是罪臣之後,曾也是風華帝都的貴公子,可父親遭奸人陷害落得滿門抄斬的大罪。他幸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