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間,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依稀只是一眨眼,被困的人影卻已騰身閃出七人合圍。圍攻七人都是武林一時之選,沒想到竟會被對手如此輕易的脫身。這般打擊讓他們難以自主地都呆了一呆。宣逸抿唇一笑,腳尖方觸地面,正欲掠向正門,不料尖利破空之聲又起,數道鎖鏈自他身畔交錯而過,冷厲勁風自頰畔掠過,寒如刀割。宣逸心下一驚,扣指相彈,急急側身,不料鎖鏈被彈之後不退反進,嗡然震動得更急,就像長上了眼睛一般,隨著他的身形前後飛舞旋繞,不肯退讓半步。劍眉一挑,注目凝視,見這鎖鏈晦暗無光,寒氣森森,竟是玄鐵所鑄。他唇角微彎,心知不能硬闖,當下豎手連連彈著玄鐵鏈,兩腳也不閒著,弓挑踢踩,一上一下正反兩道真氣透過鎖鏈直接襲向持鎖之人。他一向少在眾人面前動手,眾人對他的功力都是根據之前數次預計的,沒想到他的功力竟超出眾人想象之外。那些持鎖者雖極力站穩下盤,但鎖鏈一蕩一晃,真氣隨之一收一漲,宣逸兩次發出的真氣竟同時到達,一股大力透鏈直破虎口,持鎖者雙手掛彩,再也持不住鐵鏈,紛紛四散。可惜這樣一擋,那些被宣逸逃開的高手們又再次圍了上來。這次他們有了準備,不敢輕敵,方陣早己布好,持鎖者退下,方陣填上,生克方位更見分明,宣逸忍不住咋了下舌。——————————————謝長纓雖驚訝宣逸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但想個人都有個人苦衷,這一路走來,受兩人相助甚多,豈可眼看他受人圍攻。以為沈焱只是不明形勢,分不清敵友,所以沒有出手。當下手按劍柄,招呼了聲。“我東你西,牽住鬼面笑叟與植林翁……”聲音止在沈焱的動作中。沈焱出手了。當宣逸使出雲步縹緲,身形扶搖直上,將要逃出包圍圈時,一溜赤焰纏上了他。宣逸再次墜入包圍圈。“沈焱,你!!”謝長纓驚叱,心下突冷,手足一片冰涼。他不是為沈焱不出手助人,反而火上添油而驚怒。他怒的,是——沈焱此舉,顯然早已深明內情!他為何深明內情?!因為——這一切,正是他親手設計的!從與宣葉二人相遇前……從與自己相遇前……沈焱收回手,看著小謝,無奈地嘆了口氣,低低喚著。“小謝……”————————————————一招‘方生方死’將身前那傢伙的勁氣順手送給身後之人享用,宣逸抽空側眼掃了一旁幾近反目的沈謝二人,有氣發不出——這雲步縹緲身法雖是一流身法,但這些圍攻之人哪個不也是一流身手?!出其不意還好,被注意上了哪還縹緲得起。心下惱怒,左手閃電探出,一反先前的大巧若拙,一瞬間幻出十二道爪影,扣向鬼面笑叟的肩膀,笑叟難辯虛實不敢硬接,只得一個側身,自有旁人順位補上一掌,自側方切向宣逸探出的左手;宣逸身形一矮,反掌抓去,右手駢指如劍,劍氣卻是直追鬼面笑叟,鐵了心要先傷一人。笑叟微驚,不及再退,抬掌,託在身邊蒼梧道長掌上,借蒼梧道長送上的雄渾真氣,齊力迎接宣逸攻擊。‘嘭——哐啷!’數聲,勁氣飛揚,地面青磚生生印出數道腳印,如蛛網般慢慢龜裂開,宣逸再次被逼回陣內。功敗垂成,又沒有武器在手,加上方才一掌,宣逸的真氣比眾人預估中強,此刻眾人心下都有了警戒,不肯正面交手,一心想用拖字訣將他拖住,直到真氣耗盡。宣逸心知他們人多,可以車輪戰,也不在乎時間長短,自己這邊,一人留在客棧裡來不了,沈謝二人僵持不下,自不能指望他們出手相助。再這樣下去……眉眼挑處,突然一動,纖薄的唇角掛了個淺淡笑容,手上招式驟變,一改先前的持重沉穩。‘鐵馬金戈’‘逐鹿問鼎’‘西風捲絮’‘殘葉逝波’四招都是極盡繁雜眩目的招式,連續使出,便如江浪疊波,層出不休,兼之身形灑脫無拘,瞻之在前,焉之在後。一時間四面八方幾乎都是青衫素影,如七、八個人九、十隻手齊齊舞動一般,教人看便眼花,自不知從何擋起。他手上是越攻越急,身形卻慢慢向著廳內轉移。七人對這狂濤般的攻勢,幾乎是應接不遐,哪還有心多顧,當下以宣逸為中心,都慢慢地移向了廳角。旁觀中突然有人驚呼‘不好’!七人還沒想到發生什麼事,就見宣逸招式一收,滿室青影盡斂,左腳一挑,手上卻多了一小段尺長的玄鐵鏈,也不知是哪個被宣逸踢開後沒有收好,方才廳內對掌,激流四溢,被衝到了角落去。宣逸鐵鏈在手,一招‘天地回吟’,簡到了極點。玄鐵之重鋒挾他那無鑄真氣,破空而來,當真所向披靡,聞者退避,本是逐漸縮緊的包圍圈在諸人猛然後退時步伐不一,微現破綻。唇角微彎,在眾人再次收緊包圍前,宣逸身子似柳絮隨風,悠然飄落到了樑上。他正欲破頂而出,方才那叫著不好的人大喝了聲:“弩!”屋頂上‘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