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人都跳光光了,你說的時機到底來了沒有?”聲音終於開始不耐了。“煩呢!你給本公子閉嘴。”有些惱羞成怒地抓了抓頭髮,“本公子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博聞強記博古通今知無不言戰無不勝……”“就只差了實戰經驗。”冷冷指出少年公子最大的弱點,高大人影嘆了口氣。“公子,事到如今,不如依了殘夢公子之言,去見那人吧。”“閉嘴!”年青人秀逸的面孔立時扭曲得像餿了的包子,酸澀難言。“別與本公子提他!”頓了頓。“還有,你居然稱他公子?!”高大人影立時閉嘴--慘,有些習慣是會害死人的!----------------------前塵往事一一啟緘,當軒轅將一切都說與少年知後,少年亦悲亦喜,心頭盡是茫然。不料喚了十多年的父母竟不是親身父母,而自己的親身父母,居然是這般的人……直想不信,卻又覺得一切都是那麼天經地義,合理地完全找不出話來反駁。自己的小小天地,在天翻地覆後居然還能再次翻天覆地,怎麼想怎麼可笑,可是面容酸澀,如何笑得出來。“現在,願意叫朕哥哥了麼?”軒轅撫著少年垂散肩頸的黑髮,含笑詢問。少年頭一側撇開軒轅的觸撫,喉間咕碌了幾聲,暗啞著嗓門,目光在兩人間轉來轉去,最後卻只化為一句:“伊祁人微身賤,不敢高攀!”“不敢高攀?也對。”軒轅聞言笑了聲,不理少年微變的臉色,神情自若地打量著少年。“你現在還太矮了,的確高攀不上朕的肩,不過朕對你很有信心,想朕的血統如此之好,相信你長大後也一定是膀闊臂圓三大五粗高頭大馬神武非凡,絕不會高攀不上。所以啊,你不用自卑,來,喚聲哥哥給朕聽聽。”膀闊臂圓?!三大五粗?!高頭大馬?!神武非凡?!夜語昊撇開頭,不忍見少年慘不忍睹的綠臉--所謂慘綠少年啊。基本上,他認為沒這個修養耐性就別跟軒轅扯下去了,這位皇帝老子胡說八道的水磨功夫甚是了得,他已經可以預見結局了。在軒轅這般七纏八繞下,伊祁註定是逃不了認兄的命運。懶得理那邊已經開始的單方面爭吵--單方面就是少年單方面怒火燎天,被軒轅激地將該說的不該說的日後想起會後悔地捶胸跺地現在只想一瀉到底的心裡話統統說出來,任軒轅笑嘻嘻一句一句反駁直到啞口無言承認世界上的確有他不曾想像過的厚臉皮--這次換夜語昊坐到洞口,打量著下方思索退路。天色看來應是巳時左右,墜崖時約是卯時時分,在這山洞的時間也算不短了,用輕功從崖頂繞路到谷底也差不多就是這些時間。依著這範圍,一旦谷底的人找不到己方三人的屍骨,定會自崖壁尋起……時間差不多了。小心地以蔓藤撩開蔓藤,黑眸透過空隙自山間壁簷處尋來轉去,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約是挾了整個冬季的沉悶,這場雨下得極大,一眼望出去天地盡是銀絲穿空,嵐氣濛濛地浮在山頭雲腳,映得群山萬仞似乎都飄浮在半空中,自然形成巨幅的水墨畫。這等氣魄萬千,宏偉地令人望之生畏,慨然而知自身之渺小。但這樣的天色,也給他們帶來方便,至少要逃出谷底包圍的話是方便多了……夜語昊點了點頭,決定自下方離去。想到這,他撕下衣物下襬包在雙手上,開始撥著周圍垂拂的蔓藤。春風帶寒,春雨挾溼,溼寒交加的氣流讓衣著單薄的夜語昊微微打了個寒顫。山間蔓藤多帶雜刺,葉體粗糙,才撥了幾株,右手的布條就被勾得有些鬆散。彎彎手,他將右手湊近唇邊,用牙齒和包成一團有些笨拙的左手將布條重新綁緊,試了下鬆緊度,繼續撥蔓藤。洞口雖不小,垂下的蔓藤數量卻不是那麼多,夜語昊撥完洞口附近的,將身子探出,開始撥崖壁附近的。半身憑空,他也不敢太過用力,抓住了蔓藤只敢小力地拉拉扯扯,好不容易才整株撥下,按在洞口的手已經麻了大半。皺眉打量著山洞離谷底的隱約距離,再看看洞內已經撥下的蔓藤,加減算算,還遠得很,不由頭痛。此時左手的布條也有些鬆脫,夜語昊下意識地用齒和右手去綁緊,卻覺嘴唇一痛,原來布條拉扯了太多的蔓藤,雜刺脫附於其上。他因心有旁騫未曾細察,刺破了唇瓣。嘴唇皮薄又敏感,雖是小傷痛楚卻深,夜語昊舉手以左腕拭了拭唇,白皙的手腕橫出一道紅痕,嘴裡也嚐到了腥鹹的鐵鏽之氣。微帶厭惡地皺了下眉,確定傷口的血不曾染毒,便用舌抵著傷口不去管它了。“受傷了?”軒轅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突然開口問話,手也按住他的下巴打量傷處。“小傷而已。”夜語昊淡淡回他一句,眼光看著伊祁,不出所料,正沮喪地蹲在地上,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他叫你哥哥?”軒轅聞言笑眯了眼,十分得逞百分得志千分得意,瞧他這般神情夜語昊就開始後悔自己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