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這種想法嗎?”陸劍一稍稍挑了挑眉,“這她倒沒跟我說過。去東川城一事,我徵詢過她的意見,她只回了我四個字,夫唱婦隨。”
柳溪溪心裡恨得直咬牙,臉上卻依然笑得春花爛漫:“真真賢良淑慧!恭喜皓哥哥娶得如此賢妻!”
陸劍一面無表情:“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柳溪溪驀地放聲大笑。這一個男人,兩個月前還在跟她山盟海誓,今日便對她說,娶妻如此夫復何求!真是天大的笑話!是誰說女人善變的?眼前這個男人,不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到底是男人善變還是女人善變?
感情於男人來說,不過就是帶插頭的檯燈。想要愛了,插上插頭燈就亮了,不想愛了,只要將插頭輕鬆一拔,燈就滅了。如今陸劍一已拔了插頭,只有她還傻傻地不肯放手,貪戀著他燈亮時的一點溫暖,卻殊不知,那盞燈斷了插頭,已是不會再亮了。
柳溪溪越笑越覺得可笑,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多傻!想起自己前幾天還在滿心歡喜地做美夢,幻想著與陸劍一一齊遠走高飛,如今才知道,人家是壓根兒沒有一點要帶她走的心思。人家早已將一切都安排好了,親孃是不能丟下的,新娘更是要比翼雙飛的。只有她!只有她是多餘的!可以像用過的手紙般隨手丟棄的!
醉過方知酒濃,醒來始知夢空。她越笑越大聲,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前俯後仰,笑得喘不過氣,笑得珠淚點點。
候在門口的丫鬟聽見動靜,好奇探頭進來察看。柳溪溪邊笑邊抹去眼角淚水,擺擺手說:“沒事。不過是皓哥哥講了個笑話,真真好笑。”說著站起身來,“你跟夫人說一聲,我先走了。明兒再過來請安。”言罷,抬步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笑,對陸劍一,再沒望上一眼。
陸劍一默默看著柳溪溪遠去的背影,漆黑的眼裡漸漸浮起一層悲色。
作者有話要說:
☆、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一段時日,安家齊還是隔三差五地到流雪軒來,麻二家的糖炒栗子也從未間斷過。偶爾他在外頭吃了什麼稀奇的美食,或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把戲,回頭也會帶著柳溪溪出府去樂一樂。只是隨著溪溪越來越沉默,他漸漸的也不復往日的談笑風生,變得寡言少語起來,看柳溪溪的眼光裡,也慢慢地多了一絲別有深意的意味。
溪溪有兩次無意間回頭,卻撞見家齊正深深凝視著她,無聲的眼光裡充滿探究的意味。但一切倏忽而逝,家齊眨眼間換上了溫和笑臉,又是那個對她百依百順,呵護有加的護花使者了,彷彿剛才的那一瞬間,不過是柳溪溪的錯覺。
紀雲瑄似也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的古怪。但他最近實在是事務繁忙,分/身乏術,顧不上去理會他們了。紀雲璃與安家齊的婚事還好,畢竟準備已久,一切都已就緒,而紀雲皓與姚千影的婚事,卻是倉促而成。時間緊迫,排場卻是絲毫不能有半點將就。不然,不但姚府不答應,就連紀府也臉面大失。畢竟,從明面上講,紀雲皓終歸是紀崇霖的嫡長子。
日子便在平平淡淡中似水流逝。十月底的時候,景州城的紈絝子弟圈子中掀起了一股熱潮,上臨仙居吃烤肉。臨仙居本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酒樓,卻因新來了一個西域的廚子,烤得一手好肉,頓時名聲鵲起,賓客如雲。
安家齊去試了一次,回來後讚不絕口。第二日便興沖沖地來拉紀雲瑄與柳溪溪一起過去嚐鮮。紀雲瑄忙得脫不開身,只得揮揮手讓安家齊與柳溪溪自個兒去了。
從臨仙居出來,回府的路上經過如意齋時,安家齊將馬車叫停。回頭對柳溪溪道:“我前些日子在如意齋做了件新袍子,應該可以拿了。反正今天順路經過這,就進去拿好了,省得他們多跑一趟送到我府上。三妹妹,你就陪我下去走一遭。”
柳溪溪自是無異議。兩人在如意齋門前下了馬車,正要進門,卻見如意齋裡的夥計正吆喝著清客關門。
安家齊詫異揚眉,抬手拍了拍一位夥計的肩膀:“大白天的不好好做生意,關門做什麼?”
那夥計回頭一看,見是安世子與自家三小姐比肩而來,忙點頭哈腰請安問好:“安世子有所不知。姚二小姐來我們店裡試嫁衣,怕人擾了清淨,這才讓我們閉門謝客。”
安家齊怪笑:“喲!好大的派頭!這紀家大少夫人還沒當上,就先擺上譜了!”又似笑非笑地盯著夥計問,“那我現在也算是客,要不要也把我請出去?”
“哎呦,安世子這麼說,可真折煞小的了!安世子是我們東家的乘龍快婿,這如意齋可不就跟您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