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清遠怔了怔,回過神,慢慢鬆開了她:“抱歉,認錯人了。”
宋一曦也看清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臉,是個頗為俊秀的男人,按照現在的話來講,是個美大叔。
她沒放在心上:“您真沒事嗎?”
對方搖了搖頭,還有些失神:“謝謝關心,我沒事。”
宋一曦看了他的腳踝一眼,剛剛他走路有些崴,大概是扭到了。
宋一曦觀察他傷勢的時候,鍾清遠也在看她。
女孩兒垂著眼,睫毛細密,鼻樑秀挺。
鍾清遠的神情微微恍惚,她讓他想到那個女人,她也曾如此,細膩純淨,溫婉宛如一朵白玉蘭。
只不過……都是以前了。
鍾清遠嘆了口氣,再開口,語氣溫和許多:“你是沈家的女兒?”
宋一曦搖了搖頭:“今天沈家宴會,我是來做客的。”
他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宋一曦想幫他叫侍者過來,他也拒絕了,再三問過他真的不需要她幫忙後,宋一曦想著秦如景快回來了,她一直在外面也不好,便跟他告別離開。
鍾清遠注視著她的背影,目光懷念深遠。
“董事長!”
這時不遠處跑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氣還沒喘勻就急忙道:“您怎麼了?沒事吧?”
鍾清遠移開目光,看了助理一眼,聲音平靜冷淡:“東西拿來了?”
“是,拿來了。”助理忙將手裡的檔案遞過去。
鍾清遠沒接,起身:“東西拿來就走吧,不要驚動任何人。”
他的步子有些緩慢,氣場疏離冷淡,讓人難以接近。
助理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拿出一個禮盒,輕聲道:“董事長,這是大少爺給您的生日禮,昨天就讓人送來了。”
鍾清遠步子一頓,視線瞥過去。
他的目光在那個禮物盒上停留了幾秒,助理只覺渾身發涼,手指都有些顫。
闔了闔眸,鍾清遠將禮物盒接了過來。
來到外面,助理忙給他開車門。
豪奢的轎車在夜色中宛如黑色蟄伏的獸,鍾清遠眉目間已沒有剛才的溫和,渾身只剩冷冽,他撥了個號碼出去。
很快,那邊就接起了。
是個懶洋洋的女音:“哪位?”
鍾清遠手指一緊,她連他的號碼都刪了。
冷聲道:“是我。”
那邊沉默了兩秒,語氣比剛才更冷漠散漫:“你有事?”
“你讓庭言回來,我的公司必須由他繼承。”
“呵。”女音笑了笑,“你那個破公司有什麼好繼承的,庭言看不上。”
坐在副駕駛的助理聽到破公司三個字,無言了一會兒。
夫人就是夫人……
能把全球幾百強的企業說成破公司……
鍾清遠扯了扯領帶,眼底都是煩悶:“看不看得上要由他說,你讓他回來!”
這句話不知道觸怒了女人的哪根神經,她突然爆發:“你害死女兒還不夠,現在連兒子都要跟我搶,呸!你做夢!”
黑夜裡,這句話迴盪在車內,鍾清遠一下子像是洩了氣,渾身的冷厲尖銳消失的一乾二淨,只剩無限的愧疚與荒涼。
他張了張嘴,那邊的女人卻不等他再說,毫不留情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