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一曦扶著柺杖,詫異的看著桑南,她低頭在紙上寫了一行字,走過去拍拍他的肩。
“我們真要離開這裡?”
桑南正在收拾東西,略長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眉眼,他看了那張紙一眼,頓了頓,應聲:“嗯。”
宋一曦抿了抿唇,繼續寫:“那到了山下,我們可不可以先去聯絡我老公?”
桑南看了那張紙一會兒,低聲道:“抱歉,宋一曦,這幾天還不能去找他。我暫時不能露面。”
宋一曦抿了抿唇,寫上:“我可以一個人去。”
桑南看著她,搖頭:“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一個人不行,我不放心。”
宋一曦皺眉,在紙上寫:“我老公很擔心我!”
“……”桑南低垂著眸,否決:“不行。”
見宋一曦皺眉,他移開視線:“抱歉,真的不行,麻煩你等我幾天,不會很久的。”
宋一曦是被他救下的,他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實在沒辦法再勉強,她無聲的轉過身,拿著柺杖到外面鍛鍊去了。
她現在只能儘快使自己好起來。
她不想再求人。
桑南看著她的背影,垂下了眼睫。
下午,來了一輛麵包車,宋一曦跟著桑南出了這個寂靜偏僻的大山,四周一個人影也看不到,桑南挑的新的居住地,依舊是荒無人煙的地方,甚至比之前山裡還要貧窮。
山裡至少還有一臺電話,可新居住的地方,甚至連訊號都弱的可憐。
要打電話,就必須開車到幾公里外的電話亭。
走得那麼匆忙,宋一曦甚至都不知道溫時域後來給沒給她回過電話。
她深深嘆了口氣。
桑南看了眼宋一曦,從她戴的項鍊來看就知道她以前過的什麼生活,可自打她醒來,就沒有見她掉過一滴眼淚,她說她以前不是啞巴,如今在深山裡受盡苦頭,她一句抱怨也沒有。
堅強得讓人心疼。
移開視線,桑南沉默半晌,出了屋。
一邊養傷,一邊琢磨著去電話亭再給時域打個電話的宋一曦,在新居住地住了三天後,得到了一部手機。
最老式的舊手機,破得連條簡訊都沒辦法發,唯一的功能就是能在訊號強的時候打個電話。
桑南將手機塞給她,一語不發走了出去。
饒是如此,宋一曦都高興的不行,她嘗試著撥打溫時域的電話。
十一個數字,爛熟於心。
夜色靜靜,她爬到床上,將手機貼到耳邊。
遠在A國的溫時域,靜靜注視著自己的手機。
很快,螢幕亮起,一串號碼浮現在上面。
他細密的睫毛微微一顫,伸手,接起。
那端的宋一曦呼吸都停住了,時隔三天,再一次聽見電話那端傳來男人的聲音。
一聲低而清晰的:“喂?”
她的手指細微的顫了下,想找桑南,發現四周都沒他的影子,又怕溫時域再次結束通話,她再次敲了敲手機。
出乎意料的,溫時域這次並沒有結束通話她。
他似乎很有耐心,宋一曦聽到他的呼吸聲,細微平緩。
她惶恐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