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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一下地就大叫著秋兒,衝進府裡去了,子柏風搖搖頭,倒也不管他。
“秀才爺,仙人出來了。”知道子柏風最關心的是什麼,一個兵丁看左右沒人,小聲彙報道,“現在正在府君那裡。”
都說蒙城府的衛兵訊息最靈通,子柏風覺得真是如此,他們倆站在大門外,這就知道府君在做什麼了。
“出來了?”子柏風眉頭一皺,道:“我去看看,踏雪就麻煩二位了。”
“秀才爺放心!”兵丁拍著胸膛,幫子柏風把踏雪牽到馬廄,子柏風卻已經一路疾行,直奔府君的書房而去。
不用通稟,衛兵直接放行,子柏風現在在府君這裡比當初的扈才俊還混得開,只要不是府君特別吩咐不見客,就由子柏風自由出入。
不過此時,剛到了院子裡,就看到非間子和府君正站在院中,而落千山站在一旁,滿面怒色,口中叱喝一聲:“放肆!”
落千山最愛的事情,就是拿刀子嚇唬人,此時他也是下意識地就去伸手拔刀。
非間子轉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非間子言出必行。三月之期已經過半,我將要到南方探查一番,若是我回來之日,還是不能拿到三千玉石,我便只能帶府君的首級回山向師兄請罪,言盡於此,告辭了。”
非間子轉身,便看到了子柏風。
子柏風的身體總是向四周輻射著靈氣,來自非間子的撕扯之力從四面八方掠奪著靈氣,就連府君和落千山身上的靈氣,都被其所奪。氣勢氣勢,氣被奪,勢自消,所以在非間子的面前,天然就落了下風。
但是此時此刻,子柏風身上的那靈氣,雖然不由自主地發散著,卻總是無窮無盡,而且對非間子的吸收完全無動於衷,只是在子柏風的身邊徘徊,然後固執地、均勻地散落到四周的空氣中去,漸漸變得稀薄,任何東西,都無法扭轉它們的路線。
就像是……太陽的陽光,總是向四面八方散射出去,不彎折,不回頭。
非間子和子柏風再一次對視了,只是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子柏風站在遠處,非間子抬腿就走,行雲流水一般越過了子柏風,飄然遠去。
“人都走了,你還擺什麼pose?”子柏風伸手碰了碰落千山,他怒目而視,伸手拔刀,但卻沒了下文。
子柏風碰了他一下,他立刻打了一個激靈,手中的刀嗆啷拔出,對著子柏風當頭劈下。
子柏風連忙向後一跳,道:“你瘋了!”
“你……”落千山還要大喝,卻發現眼前的不是非間子,而是子柏風。
“這……這……怎麼回事?”落千山愣了。
他只記得,非間子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就像是天帝凜然,無盡威嚴,落千山竟然連反抗都不能。
子柏風覺得這或許是非間子的神通,但是他卻說道:“什麼怎麼回事,你被嚇傻了吧。”
被嚇傻了?
子柏風只是習慣性地損他,所謂損友,正是如此。
但此時的落千山,卻覺得無盡的屈辱在心中燃燒著。
他的腦海之中,就只有一句話。
我被嚇傻了!
我刀山火海,殺人無數的落千山,竟然被別人瞪了一眼,就嚇傻了!
他自然知道,那是非間子的神通。
但是子柏風說的也沒錯,那神通,把他嚇傻了。
“府君……”落千山轉頭看向了府君,就看到了府君那鐵青色的臉。
如果說,當初的非間子還只是威脅。
但此時已經是一道絕殺令。
從南方探訪回來之時,就是府君授首之日?
“府君大人?”子柏風也小心詢問,此時府君的面色真的是太難看了。
該怎麼辦?
“三千玉石,我蒙城府是有的。”府君緩緩道,“數百年積澱,先人定然早就有所準備。”
府君說的沒錯,下燕村有一箱玉石,其他的村子豈能沒有?
“但是,三千玉石,是絕對收不上來的。”府君繼續道,“今年三千,那明年呢?後年呢?即便派官兵去收,我們可以殺了他們的人,但絕對斷不了他們的根,反而是斷了我們的根。”
子柏風回憶起了燕老五,以他的犟脾氣,估計是寧願被殺,也絕對不會把那一箱玉石交出來的,其他的村老,子柏風也都見過,哪有一個是易於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