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你這奸猾的老傢伙,所以我才討厭文人!”看府君沒事人一般在旁邊捋須微笑,禹將軍心中怒罵。雖然明知道這傢伙心裡比誰都著急,卻可以沉住氣看別人倒黴,這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老爺子,您來得正好,剛才我們還討論呢,今兒個殿試,這種盛會,少了老爺子您那算什麼?陛下剛才還在唸叨您呢,說您文武雙全,今日不在殿上,讓這次殿試失色不少啊。老望,還不趕快帶老爺子去大殿?”
府君張口結舌,指著自己,那口型是:“我?”
“這小傢伙,您不用擔心。”禹將軍大手一把把踏雪的脖子拽了過來,把自己的臉和踏雪擠在一起,一副我們哥倆感情好的架勢,“這小傢伙在幫我的忙,追查一些奸細呢。”
“哦,原來如此,好好查!”老爺子被拍得舒舒爽爽,一臉笑意,點點頭,拍了拍禹將軍的肩膀,又摸了摸踏雪的腦袋,轉身對府君道:“小望,麻煩你在這裡久等了,走吧,咱們去看殿試去。”
府君被老爺子拖著走了,他走了幾步,回過頭來,那眼神之幽怨,讓人望之落淚。
禹將軍晃了晃脖子,那意思:“你不是說看我的本事嗎?這就是我的本事,走著,不送!”
看府君轉身離開,禹將軍面色頓時沉下來,道:“千山,你帶路,我現在就調集所有禁軍,咱們把它們一鍋端了!”
“是!”落千山興奮萬分,爺爺的,剛才老子的狼狽,讓你們千百倍還回來!
“走!”禹將軍當先而行,落千山連忙跟上。
風雪更大了,飄揚的雪花,在空中宛若幕布,又宛若浪濤,一**,一層層,覆蓋著整個西京。
文魚抬起頭,看著那一道煙花飛上天空,瞬間就被天地之間的大雪淹沒掉,只聽到隱約的炸響,連點閃光都看不到。
“該死!”文魚憤然跺腳。
那訊號是他和中山王約定好的緊急訊號,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煙花,但是其聲音和光色都是特製的,代表了特殊的意義,以中山王的耳力敏銳,只要在西京範圍內,都能聽到。
可惜漫天的雪花是最好的吸音器,現在的中山王,還在殿試之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再精確的計劃,在變幻莫測的自然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
“你們立刻去撤除所有的據點,我現在立刻回山,想辦法聯絡師兄。”文魚冷冷道,他雖然和玄蛇沒有統領從屬關係,但是玄蛇也知道這其中的麻煩,自然沒有異議。
若是往昔,他們自然有許多的聯絡方式,但是一場足以封閉一切的大雪,卻讓他們回到了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階段,這種時候,別說想要把所有的據點都撤除,就算是想要通知所有的據點,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而他們的頂頭上司,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七虺,身份卻還是如此的神秘,就連他們幾個都不知道,此時想要彙報都找不到人。
幾個人分頭行動,各自消失在大雪之中,在西京的茫茫大雪之下,兩撥人正在爭分奪秒地搶時間。
一個要搶在對方發現之前,撤掉所有據點。
一個要搶在對方撤掉之前,查抄所有據點。
到底誰快誰慢,就全看這場大雪對誰更友好了。
在茫茫大雪之中,一道妖豔的青色火光,在西京來回穿梭。
但這一切,現在對子柏風來說,都不再是重點了。
子柏風走到了大門大殿之前,抬頭看去。
大門緊閉,護送子柏風來的那名禁衛軍走上前去,將禹將軍的命令說與他們,然後站在了大殿門前,轉頭看向了子柏風。
子柏風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剛才逃跑時,衣衫狼狽不堪,而他的身上,還殘留著幾道傷痕。
但是也沒時間去換什麼了,就這樣吧。
子柏風略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上前,伸手推在了大殿門上。
黃銅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大殿中,顓王高高在上,左右首坐著中山王和幾位監國大臣,再下首,幾位最重要的高官都赫然在列,殿試不但是考試,也是挑人,這些代表著整個西京各大勢力的大人物們,也會從這些考生中找到喜歡和適合的人才,拉攏到自己的陣營裡。
考試已經到了尾聲,跪坐在最前方的連雲平剛好寫下了最後一個字,再審視一遍自己所寫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
一個個蠅頭小楷,比字帖還工整清晰,內容更是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