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告辭。
貝海石見幫主臉上神色怪異,終是關心他的身子,伸手出去,說道:“我再搭搭幫主的脈搏。”那少年提起手來,任他搭脈。貝海石二根手指按到了那少年的手腕之上,驀地裡手臂劇震,半邊身子一麻,三根手指竟被他脈搏震了下來。貝海石大吃一驚,臉現喜色,大聲道:“恭喜幫主,賀喜幫主,這蓋世神功,終究是練成了。”那少年莫名其妙,問道:“什……什麼蓋世神功?”貝海石料想他不願旁人知曉,當下不敢再提,說道:“是,是屬下胡說八道,幫主請勿見怪。”微微躬身,出房而去。
頃刻間群雄退盡,房中又只剩下展飛和侍劍二人。展飛身負重傷,但眾人不知幫主要如何處置他,既無幫主號令,只得任由他留在房中,無人敢扶他出去醫治。
展飛手肩折斷,痛得額頭全是冷汗,聽得眾人走遠,咬牙怒道:“你要折磨我,便趕快下手吧,姓展的求一句饒,不是好漢。”那少年奇道:“我為什麼要折磨你?嗯,你手臂斷了,須得接起來才成。從前阿黃從山邊滾下坑去跌斷了腿,是我給它接上的。”
那少年與母親二人僻居荒山,什麼事情都得自己動手,雖然年幼,一應種菜、打獵、煮飯、修屋都幹得井井有條。狗兒阿黃斷腿,他用木棍給綁上了,居然過不了十多天便即痊癒。他說罷便東張西望,要找根木棍來給展飛接骨。
侍劍問道:“少你,你找什麼?”那少年道:“我找根木棍。”侍劍突然走上兩步,跪倒在地,道:“少爺,求求你,饒了他吧。你……你騙了他妻子到手,也難怪他惱恨,他又沒傷到你。少爺,你真要殺他,那也一刀了斷便是,求求你別折磨他啦。”她想以木棍將人活活打死,可比一刀殺了痛苦得多,不由得心下不忍。
那少年道:“什麼騙了他妻子到手?我為什麼要殺他?你說我要殺人?人那殺得的?”見臥室中沒有木棍,便提起一張椅子,用力一扳椅腳。他此刻水火既濟,陰陽調和,神功初成,力道大得出奇,手上使力輕重卻全然沒有分寸,這一扳之下,只聽得喀的一聲響,椅腳便折斷了。那少年不知自己力大,喃喃的道:“這椅子這般不牢,坐上去豈不摔個大跤?侍劍姊姊,你跪著幹什麼?快起來埃”走到展飛身前,說道:“你別動1展飛口中雖硬,眼看他這麼一下便折斷了椅腳,又想到自己奮力一掌竟被他震斷手臂,身子立即破窗而出,此人內力實是雄渾無比,不由自主的全身顫慄,雙眼釘住了他手中的椅腳,心想:“他當然不會用椅腳來打我,啊喲,定是要將這椅腳塞入我嘴裡,從喉至胃,叫我死不去,活不得。”長樂幫中酷刑甚多,有一項刑罰正是用一根木棍撐入犯人口中,自咽喉直塞至胃,卻一時不得便死,苦楚難當,稱為‘開口笑’。展飛想起了這項酷刑,只嚇得魂飛魄散,見幫主走到身前,舉起左掌,便向他猛擊過去。
那少年卻不知他意欲傷人,說道:“別動,別動1伸手便捉住他左腕。展飛只覺半身痠麻,掙扎不得。那少年將那半截椅腳放在他斷臂之旁,向侍劍道:“侍劍姊姊,有什麼帶子沒有?給他綁一綁1侍劍大奇,問道:“你真的給他接骨?”那少年笑道:“接骨便接骨了,難道還有什麼真的假的?你瞧他痛成這麼模樣,怎麼還能鬧著玩?”侍劍將信將疑,還是去找了一根帶子來,走到兩人身旁,向那少年看了一眼,惴惴然的將帶子替展飛縛上斷臂。那少年微笑道:“好極,你綁得十分妥貼,比我綁阿黃的斷腿時好得多了。”
展飛心想:“這賊幫主兇淫毒辣,不知要想什麼新鐐古怪的花樣來折磨我?”聽他一再提到‘阿黃斷腿’,忍不住問道:“阿黃是誰?”那少年道:“阿黃是我養的狗兒,可惜不見了。”展飛大怒,厲聲道:“好漢子可殺不可辱,你要殺便殺,如何將展某當做畜生?”那少年忙道:“不,不!我只是這麼提一句,大哥別惱,我說錯了話,給你賠不是啦。”說著抱拳拱了拱手。
展飛知他內功厲害,只道他假意賠罪,實欲以內力傷人,否則這人素來倨傲無禮,跟下屬和顏悅色的說幾句話已是十分難得,豈能給人陪什麼不是?當即側身避開了這一拱,雙目炯炯的瞪視,瞧他更有什麼惡毒花樣。那少年道:“大哥是姓展的麼?展大哥,你請回去休息吧。我狗雜種不會說話,得罪了你,展大哥別見怪。”展飛大吃一驚,心道:“什……什麼……他說什麼‘我狗雜種’?那又是一句繞了彎子來罵人的新鮮話兒?”
侍劍心想:“少爺神智清楚了一會兒,轉眼又胡塗啦。”但見那少年雙目發直,皺眉思索,便向展飛使個眼色,叫他乘極快走。
展飛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