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儘量以一種平靜語氣詢問道。
孫婉兒臉上又是微紅泛起,她輕聲說道:“李總旗自組義軍剿匪除害,女兒好生欽佩,用點好藥,又有什麼。”
孫存仁冷笑一聲:“再無其他想法不成?”
孫婉兒又羞又急:“爹爹說出甚樣話來,女兒若有其他心思,定會稟明爹爹的。”
孫存仁眼中冷光閃過,緩緩而道:“你不用在你爹爹面前打馬虎眼,你的小心思,爹看得懂。婉兒你要知道,咱們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也是朝廷生員,絕非尋常百姓。至於那李嘯,我雖敬他為民除害,乃為其細心診治,但爹爹明白,我與其人的交情不過至此而已。別看他現在升了總旗官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子,但我曾聞聽此人以前不過一個民墩小卒,出身何其低賤!就算他現在因有剿匪之功升為總旗,亦是不入流的小小武官。我大明朝重文輕武,乃是朝廷定例,這種小武官想出人頭地,何其難矣!而且現在國家多難,各處征戰不休,這等武人每每要上陣廝殺,若是一日橫死陣上,爹爹還要看著你守活寡不成!婉兒,爹爹一番苦心,你要明白。爹爹是斷不會將你許給這樣的人!”
晶瑩的淚水一下子佈滿了孫婉兒的美麗的眼眸,她抬起頭來,用一種孫存仁從未聽過的冰冷語氣決然說道:“父親大人折辱孩兒也罷,如何說出這等話來辱沒李總旗!孩兒倒覺得,與父親大人您這樣惺惺作態攀富求貴的朝廷生員相比,李總旗倒還確是個不折不扣光明磊落的真英雄!”
孫存仁大怒,一句“放肆!”還未出口,孫婉兒已是哭著跑遠了。
目視女兒哭泣而去的背影,孫存仁臉露悲涼:“難道,真的是女大不由爺了麼?”
從仁心醫鋪出來,李嘯一路上,都在與李長材商議,如何招攬流民一事。
兩人牽著馬,轉過了幾外街角,午時已過,李嘯李長材兩人正尋思著找個飯館打打饑荒,忽見得遠遠地一堆人圍著,似乎其中有人在爭吵不休。
李嘯一揮手:“走,過去看看。”
李嘯兩人擠入人群,見一群地痞混混般的傢伙,正揎袖揮拳地擠成一圈。圈中圍著兩個外地模樣的漢子。其中一個頭戴一頂破爛的范陽氈帽,穿著一身髒汙的棕色粗布短衣,身材高壯的外地漢子,看不清的他的面容,卻只見他右手拿到一把馬刀,左手裡牽著一匹高大雄壯的駿馬。
李嘯瞬間就被漢子手裡牽的那匹馬給吸引住了。那馬肌肉飽滿,身型高大修長,毛色烏黑髮亮,四蹄卻白雪一般潔白,額頭也有一點白色,更如白銀鑲黑玉一般。而那精心修剪的馬鬃,仔細梳淨的馬尾,讓整匹馬是格外的雄駿昂揚,不同凡響。
李嘯不由得暗自稱讚:“好一匹寶馬啊。”
這匹乾淨的寶馬與牽他的髒汙漢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兀那漢子,給你20兩銀子,此馬到底是賣還是不賣!”一個身穿五蝠進財紅色團衫,手搖著一把灑金大扇,肥胖如豬,左臉上長著一顆噁心的贅疣的傢伙捋著袖子喝道。
那漢子冷冷一笑,聲音低沉渾厚:“若無二百兩銀子,休來叨擾。”
“大膽!在這莒南縣地界,還從未有人敢這樣和本少爺說話,本少爺告訴你,這馬,你今天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這個肥胖醜陋的傢伙,向旁邊的混混一擠眼,眾人會意,便都捋揎著拳頭,搖晃著肩膀向那牽馬的漢子圍來。
“難道,非要逼我上官雲傑在此大開殺戒不成。”李嘯聽清了那個漢子的喃喃自語。
第四十八章騎兵百戶的血淚往事
“好漢!且莫出手,這馬我買了。”見一場街頭廝殺就要開始,李嘯忙大聲向那漢子喊道。
他的話語一畢,正欲拔刀的上官雲傑與那些正圍上前來的地痞混混都不覺一怔。
那個長著噁心贅疣的死胖子轉過頭來,一雙因為縱慾過度而浮腫不堪的魚泡眼死盯著旁邊昂然而立的李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呵呵冷笑道:“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搶老子要的馬。”
讓胖子沒想到的是,李嘯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回答道:“對,這馬,我還就買定了。”
胖子大怒,他向左右一揮手:“真他孃的野鬼欺家神!什麼狗膽包天的東西,敢這樣對少爺我說話!給我上,打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他話語剛落,眾混混還未出手之際,李嘯便已疾衝上來,裹了白布的右手一把靈活敏捷地抓緊了胖子那肥粗的手腕,輕輕一擰,胖子便疼得哭爹叫娘地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