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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若他心裡沒有你,你便是化成他腳底的泥,他也不會低頭看你一眼。

所以她只得盡力往上爬,爬到他能看到她的地方去。

愚蠢的女人才會削尖腦袋往他的後宅裡鑽,那地方的女人太多,再好的顏色扎進去,也成了一團模糊。

所以她才不去王府,她要去皇宮。她要在未來等著他。

她不要做他後宅裡一朵逐漸凋零的花,她要做他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的助手。

他是真龍,是天子,終歸有一天是要住到皇宮裡去的。她哪兒也不去,就在哪兒等著他。

想著自己的心事,她情難自禁,熱淚盈眶。

美人的淚,總是打動人心的。展萬鈞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珠。

“好,你有這個心,很好!就依你吧。”他輕輕說道,粗糙的手掌在她臉頰上撫過。

唐婉柔心中一動,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哽咽。

“王爺……”

也許她該再加一把勁,最後一次……

她的心剛動,對方的手就抽回去,叫她的手和心都霎時落空。

對女人的眼淚,展萬鈞已經有些煩了。

這些眼淚都是一樣的晶瑩剔透,眼神也都是一樣的無辜赤誠,但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已經懶得去追究。

站起身,他輕輕一揮手。

“去吧,我會叫人安排好你的。”

唐婉柔低下頭,垂下眼皮,把失落和失意斂在眼底,乖順的再次伏地磕了個頭,然後起身緩緩後退著出去。

她早就該明白,早就該清醒,不該有所奢求。但這個狠心的男人啊,卻總是叫她難以自持。

這大概就是女人的脆弱,對第一個佔有她們的男人總是懷著一份難以割捨的眷戀。

唐婉柔離開,展萬鈞只是定定站在百寶架前。彷彿是在看架子上的美玉香山,但彷彿又是什麼都沒看。

柳傲君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桌子上那小小的金扣,心頭一跳,雙眉一皺。

站在桌前拱手施禮。

“王爺!”

展萬鈞突然覺得累,一種無力的累。

然而他是攝政王,是別人眼裡的權臣,真龍,誰累也不能是他累。所以忍著這累,他緩緩轉身,看了柳傲君一眼。

“祁進就在晉城。”

柳傲君陡然抬頭,雙眼一瞪。隨即扭頭看向桌上的金扣,露出一個愕然又恍然的表情。

“陛下……”

展萬鈞扁了扁嘴,表情不悅,背過手去,緩緩踱步。走了兩步,他停下,突然問柳傲君。

“傲君,你說陛下的心,真的向著我嗎?”

這話讓柳傲君無從介面。當初信誓旦旦對他表示小皇帝跟自己是一條心的,也是王爺。可如今王爺既然這樣問了,那肯定是有了小皇帝“外心”的證據。

這桌上的金扣有太多的聯想,叫他越想心越慌。

王爺的問題,他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他是早就瞧出來,王爺對陛下有一份別樣的情誼。但自古皇家多無情,所謂孤家寡人,正是如此。小皇帝是真龍,攝政王也是真龍,真龍天子就不能講人情味。王爺對陛下有情,只怕是要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但這也必須得是王爺自己想明白,外人說,是說不動的。

如此一來,他反倒要謝謝長生子,替王爺斬斷了一份不必要的孽情。

展萬鈞問了,但其實也並不需要柳傲君回答。自己沉默了片刻,然後轉身道。

“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帶著陛下去圍場打獵。”

“打獵?”柳傲君愣了一下。

展萬鈞哼笑一聲。

“既然對外說是來晉城打獵,總得做個樣子。”

他說是做個樣子,可柳傲君絕不會認為自家王爺會是個做無用功的人。連忙上前一步,湊到跟前,低頭躬身。

“傲君請王爺示下。”

展萬鈞伸手拍拍他的肩。

“明天我和陛下到圍場打獵,這晉城裡,就有勞先生也好好圍獵一番了。”

柳傲君欣然一笑,拱手。

“在下明白,定不負王爺所託。”

“小心些。尤其是大皇子那邊,我總覺得,祁進是盯上這茬了。”他又說道。

這話叫柳傲君挑了挑眉,一下警醒。

“王爺訓示的是,傲君明白了。”

然而攝政王又拍了拍他的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