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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何?

“隨你!”

正常人如果不舒服或是太累,應該都會躺回床上去吧。如果他不覺得不適,下床走動走動應該沒什麼大礙。

“師妹,你說話好冷漠喔!”

鍾採蘋瞬間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瞧他的口氣和眼神,像極了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她是不是該摸摸他的腦袋,然後給他一根肉骨頭?

可她記得殷振陽從小就老氣橫秋,講起話來和學堂裡搖頭晃腦的夫子沒兩樣,什麼時候他也變得流裡流氣了?

不論如何,她決定——這句話不必回應。

殷振陽不以為意,只是期待地望著她。

“我現在可以下床走走嗎?躺了幾天,骨頭都快散了!”

其實,鍾採蘋沒看到的時候,他已經幾次溜下床疏鬆筋骨,不然每天都這麼躺著,他覺得自己快發黴了!

鍾採蘋依然相應不理。都說了隨他,他要起來倒立翻筋斗都不關她的事,如果他要逞強,那隻會自討苦吃。

殷振陽作勢要下床,卻又突然縮回床上坐好。垮下肩,一副可憐兮兮地道:“師妹,我沒有衣服穿。”

“喏!”

鍾採蘋抬抬下巴示意,床腳邊上正放著一套男子衣物,雖然看來破舊粗糙,但已足夠蔽體保暖。

這當然不是殷振陽本來的衣服,他的一身衣物因為與河中礁石碰撞磨擦,早已破爛不堪,鍾採蘋當然沒那麼好心情幫他縫補,便向鄰近的獵戶要了一套衣服,讓他將就著穿。

“可是師妹……我自己不好穿……”

卑鄙!

鍾採蘋這才明白他的真正目的。雖說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早就看過他的裸體,但他若一絲不掛地四處走來走去,她仍不免尷尬。話說回來,在屋子裡他躺在床上有棉被遮蓋,光屁股也無所謂,但在屋外就不免要吹風受寒,萬一著涼總是不好。所以,他自己穿不好衣服,她不幫忙行嗎?

“慢慢穿。”

想算計她幫他著衣,門兒都沒有!

鍾採蘋不理他,藥碗一拿便走出房去。

如果師妹以為他技止於此,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殷振陽詭笑著,果真拿起衣服慢慢地穿起來。但他謹遵她的吩咐,右手不可使力,更不可妄動,所以衣服雖是披上身了,但是單用左手既不靈巧也不習慣,怎麼拉來扯去就是穿不好。

以致於鍾採蘋再進屋裡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褲管雖然套進去了,褲頭卻垂在髖骨上,不用說,褲腰帶當然沒系;兩隻袖子雖然穿好了,但是前襟大敞,連個釦子也沒扣好。一身七零八落的,要不是身上沒有臭味,恐怕比大街上的乞丐還狼狽。

殷振陽見鍾採蘋進來,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沒說什麼,又低下頭專心和一身的衣物奮戰。

他知道師妹終究還是心軟,不然他飯也吃了、藥也吃了,傷口也料理過了,師妹還進屋裡來幹什麼?

但是說破對他有損無益,師妹彆扭得很,要是惹得她惱羞成怒,他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算你狠!”

果然,鍾採蘋看不過他的拙手笨腳,過來幫他把衣褲穿好,只是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她幾乎就站在他懷裡,從她身上傳來陣陣清新淡雅的甜香,殷振陽心神一蕩,差點伸手擁住她。

“哼!”

她微慍的輕哼驚醒了他,她已整理好他的服裝,退了開去。

“師妹,多謝你了!”

殷振陽扶著床邊站了起來,忽而笑道:“我從來不知道躺久了其實很累的。我記得有一回你病得好厲害,怕不有半個月都在床上,後來才稍好些,便直吵著要出門透氣,師孃不肯,我卻偷偷揹你出去吹風。”

鍾採蘋一怔。是啊,為了這件事,他被爹大大地責罰了一頓,罵他不知輕重,她刁蠻任性,太順著她是不可以的。

殷振陽凝視著鍾採蘋,目光卻像穿透她,彷彿看到從前:“如果我們繼續像那樣長大,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人都會長大都會改變,誰能知道他長大了會不會移情別戀?他做這種假設有什麼意義?

氣氛一僵,鍾採蘋轉身走出房去。

知道必須給鍾採蘋一點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殷振陽並未追上去,而是留在房裡伸伸手、伸伸腿,當然右臂例外。

稍稍活動了一下,殷振陽才慢慢走出房門口。

只見鍾採蘋背對著房門,站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