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間,他勾勒起唇角優美的弧度,莫名其妙的笑了。
“你笑什麼?”她的氣更盛。
“難不成我說對了,你真的連一條魚都搞不定?”睜眼,他激她。
尊嚴誠可貴。
“不就是殺一條魚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柳芊芊恨恨地道。
她放下手中的劍,撿起了地上的短刀。
她雖然冷漠,但不冷血。
至少,她這雙手從來沒有沾過魚類的血。
這個男人根本是個冷血動物。
不!他比冷血動物更冷血!
她的手指極慢極慢地觸及魚冰涼而黏滑的軀體,右手持刀放到了魚的肚子上,然後用力——
“啊!——”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用力地甩開魚,彈跳了起來。
驟然響起的慘烈尖叫差點震破了江無夜的耳膜。
江無夜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芊芊卻已激動地直撲入他的懷中,崩潰地放聲大哭起來,哭得好不悽慘。
江無夜的臉上烏雲密佈。
她能代替陳悅珂?
他從來就沒有對這個女人抱過希望。
“你抱夠了嗎?”江無夜似笑非笑,慵懶中帶點冷淡。
不慍不火的聲音從她的上方傳來,平和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怒意。
“它、它會跳——”柳芊芊呆呆地看著從傷口湧出來的紅色血液,挫敗的感覺讓她忘記了疼痛。
她全身寒毛倒豎,魚在她的掌心滑動的剎那,她幾乎崩潰。
“你是在殺魚還是殺你自己?”他冷冷地震開她,看著她手上被劃開的大口子,“這次就算了,以後不準再輕易靠近我,不準再輕易碰我。”
柳芊芊一下子變了臉色,她咬牙切齒卻語塞。
風吹來,臉一陣冰涼,她伸手撫頰。
淚?
怎麼可能?
她的唇色在一瞬間幾近透明。
江無夜用力地扯過她的左手,撕下紫衣一角,拭淨她的傷口,在她的傷口塗上藥,粗魯地替她包紮好傷口。
他的視線轉向那始作俑者。
魚正在樹幹旁做垂死掙扎。
殺魚要先去鱗片,她卻先在魚肚子上亂劃!
這就是她的傑作?!
眼角的餘光瞄到一邊還在燃燒的那炷香,江無夜走過去把它踩滅。
須臾,他轉過頭,望著她,緩緩地道,“烤魚,要吃嗎?”
她一愕。
他的聲音充滿誘惑,她順口道:“好。”
☆☆
一柱香的工夫後,一堆篝火冉冉生起。
柳芊芊按江無夜的指引翻轉魚串。
“現在是個機會,透過青白山一役,武林惶惶,元氣大失,一個月後的武林大會就是你的機會。”江無夜的聲音還是懶洋洋的。
火苗舔食著魚身,不久就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你的意思是……”柳芊芊靜靜聽江無夜分析。
“所謂正邪之念有時脆弱得不堪一擊。”他俊眉一挑,俊容優閒,“你不會是武林盟主蕭海的對手,但除了蕭海之外,其他人都不會是你的對手,名目之下,結果才是重要的。”
柳芊芊的目光突地有些迷離,“你是想我用卑鄙的手段重傷蕭海,待武林大會的時候,我就可以穩坐武林盟主的位子?”
“我不太喜歡卑鄙這個詞。”江無夜的唇邊揚起一抹淡靜的微笑,“我更喜歡用手段這個詞,世事根本就沒有區別,總是善惡雜陳的。”
風過竹林,枝葉輕嘯。
她注視著他的側臉。
他就是江無夜,一個虛幻的男人。
她看得清他的身形,卻看不懂他溫和的、淡雅的、隨性的、孤傲的、出塵的面具下到底是一顆什麼樣的心?
那麼一分神,鼻間就聞到了一股焦味。
柳芊芊低頭一看,手中的樹枝上烏黑的魚身告訴她——
魚烤焦了。
她忙不迭地跳起來,扭頭看江無夜,只見他自顧自吃魚,好不悠閒。
她懊惱地將烤焦的魚肉撕下一塊放入口中,皺眉,吞下。
然後再撕一塊,吞下。
江無夜吃完了,站起身,拍拍紫衣,瞄她一眼,語氣雲淡風輕,“好吃嗎?”
火堆中的枯枝一點點地燃燒著。
柳芊芊淡淡地說,“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