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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部分

氣得痛罵了一句之後,李佺終於平靜了下來。他並沒有說什麼要幫李禕討回公道的話,天子之前杖殺了武溫昚,與其有涉的人幾乎個個遭了左遷,木已成舟,李禕本人察覺之後都沒有興師動眾,只是不動聲色暗示了杜士儀,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他便直言不諱地問道:“敢問大帥打算如何處置這葉文鈞?”

“枉法娶人妻妾,按奸論加兩等。奸則杖一百,加兩等則為徒一年半。至於受人錢財囑託人情,按坐贓加兩等。坐贓是一尺以上笞四十,一匹加一等,最多是徒一年半,他所受賄賂,已經達到了一年半的最高刑。既然兩罪並行,當徒三年,再加上雜七雜八的其他罪名,雖罪不至死,流三千里是最少的。”

杜士儀對於永徽律疏瞭若指掌,此刻侃侃而談毫無滯澀,李佺一時為之釋然,輕輕舒了一口氣便點點頭道:“若是能讓此獠流三千里外,也足可告慰大兄了。不論如何,幸好大帥明察秋毫,那來聖嚴也是有擔當的人!經略軍中自有我在,大兄臨去時,曾薦給我幾個人足可信賴的人,我一定會盡力安撫。”

李佺來得快去得更快,匆匆便回了經略軍去。而對於自己甫一上任便突然爆發的這樁案子,杜士儀便交給了節度判官張興去主理。等到了審案那一天,軍民扶老攜幼前來旁聽時的盛況,雖不能說是萬人空巷,可仍舊是靈州文武上下齊集一堂,杜士儀雖沒有親自去,可虎牙卻奉命去了。他旁聽完結果後,回來稟告了種種細節,杜士儀聽得會心一笑。

酒醒之後驚恐過了,葉文鈞自然想要竭力挽回局面,奈何來聖嚴等人全都是往日和他最熟悉的人,連番上陣之後,自是將其駁得啞口無言。即便是後來葉文鈞出口要挾時,面對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的強硬。

“那時候葉文鈞說,‘就算我此前有過種種劣跡,你們也都知情,如今卻出首舉發,也該有包庇之罪!’而那來聖嚴卻說,其強納民女從前他並不知情,此次是其府中姬妾跑出來舉發方才得知。至於其關說人情等等,眾人原本只以為是出自公心,結果也是從他府中姬妾口中方才得知是收人銀錢。即便朝廷論罪,他們寧可拼著各領該得之罪,也一定要讓他罪有應得!”

說到這裡,虎牙不禁歎為觀止:“大帥是不曾親自去看,那葉文鈞一口氣上不來,竟然就那麼一頭栽倒昏了過去!而後旁聽的武將之中,也有不少罵罵咧咧說葉文鈞從前就是偽君子,如今也是罪有應得。倒是葉文鈞的幾個子女尚未成年,往日他雖好美色而不太管他們,可其長子還是替父鳴冤。這會兒前頭審案雖然散了,可他還跪在靈州都督府大門外。”

儘管大唐律法中,株連家人子女的罪名並不多,可君王一怒之下的情況就是特例了。杜士儀知道,來聖嚴之所以用這種法子懲處了葉文鈞,也是覺得如此不至於激起朝中強烈反彈,至於葉文鈞的子女,一氣之下也就沒人顧得上了。此刻他想了一想,便開口吩咐道:“這樣,你去把那葉文鈞的長子帶來見我。”

正月的刺骨寒風中,葉文鈞的長子葉天旻直挺挺地跪在那兒,絲毫沒有理會四周圍那些各種各樣的目光。其他弟弟妹妹他都已經勸了回去,即便父親對他這個沒了母親的嫡長子素來漠不關心,甚至可以說是冷酷,可父子終究是天倫,十四歲的他身為長子,卻不能就眼睜睜看著父親被遠流三千里。

可不過是跪了小兩刻鐘,他就只覺得一股難言的寒氣順著膝蓋蔓延到了全身,連牙齒都打起了寒顫。一想到父親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平日巴結備至的族人就全都虎視眈眈,他不得不挺直了脊背。

哪怕是為了自己,還有弟弟妹妹們,他也不能聽天由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從靈州都督府中出來。認得那是今日在場旁聽者口中,杜士儀的心腹從者,他不禁生出了幾許期望,果然,對方緩步來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竟是直接將他拎了起來。

葉天旻一時又驚又怒:“你……”

“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學別人跪門告狀!幸好大帥體恤你父親對你不仁,你卻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孝心,隨我進去吧!”

圍觀看熱鬧的人見葉天旻竟是被杜士儀叫人帶進去了,一時間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而葉天旻自己,他更震驚的是杜士儀直截了當地說自己的父親對他不仁!

儘管父親曾經是李禕的心腹之一,可葉天旻卻還是第一次踏入靈州都督府,也是第一次進入節度使治事的靈武堂。見那帶自己進來的大漢行過禮後就默不做聲地退而立到杜士儀身側,他立刻醒覺了過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