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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故;這才由中書舍人任上被貶出為外官;必然恨我入骨;想要我死也不為過。去廣州”

竭盡全力吐出這幾句話;宇文融一時氣喘吁吁;好半晌方才低聲說道:“廣州不比這裡氣候溼熱瘴氣橫行;而且有好大夫。”

張九齡何許人也;赤畢卻還知道一個大概。儘管其人頗有剛正之名;但他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護宇文融的安全;宇文融既鐵了心要前往廣州;他幾乎想都不想便答應道:“好此事交給我”

折返平樂然後回廣州的這一條路;卻是通衢官道。經賀州的臨賀、封陽;再往東行;便是廣州地界。儘管負責押送的軍卒們最初還不願意;但在赤畢經過昭州平樂時;在一處櫃坊兌了二十貫錢作為報酬之後;他們的臉色就好看多了。而等到進入廣州城時;同樣也是第一次到這裡來的他們亦是好奇得東張西望;當赤畢張羅了一家旅舍把眾人安頓了下來之後;幾個人竟是連押送的本職都顧不上;齊齊出門見識這嶺南第一大城的繁華富庶去了。

橫豎宇文融根本就不敢跑

自己總共兩個老僕;如今只剩下了一個人;因此赤畢說要到外頭再買兩個僕從隨侍的時候;宇文融並沒有拒絕。這一路上的辛苦他固然已經領教過了;可更知道赤畢這個外人為了自己同樣殫精竭慮;至於些許銀錢;相形之下反而是小事了。

然而;眼看其要出門;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當即叫住了赤畢;猶豫片刻便開口說道:“我畢竟是流人;如今因病暫時在廣州休養;若事後才因為別人舉發報到了廣州都督耿仁忠的耳中;怕是討不了好。煩請你讓人去廣州都督府報個信。”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廣州都督還兼領嶺南五府經略使;管轄著整個嶺南道;而宇文融如今已經被一擼到底;很難說再有起復的希望;因此;赤畢自然答應了一聲。等到他囑咐僅存的一個老僕好生照顧宇文融;先往廣州都督府投書送給了廣州都督耿仁忠;到集市上挑選了兩個看上去還老實的壯健僕從回到了旅舍之後;卻發現那些去逛街的軍卒倒還不見回來;卻已經有幾個差役罵罵咧咧地從旅舍中出來;從自己面前離去。

心中一突的他連忙帶著人快步進了旅舍;到了自己賃下的院子時;就只見院子裡剛剛晾曬出來的那些受潮衣服竟是被人丟得滿地都是。情知剛剛那些差役來者不善;他也顧不得那兩個新買的僕從了;快步進屋一看;就發現宇文融正雙目無神地靠坐在那兒;一旁跪坐的老僕則是垂淚不止。

“出了什麼事?”

“赤郎回來了”那老僕見到赤畢就彷彿是見到了主心骨一般;慌忙一骨碌起身迎上前來;帶著哭腔說道;“剛剛那些是廣州都督府來的人;說是阿郎因貪墨之罪名確鑿;為陛下一怒決以流刑;若是還念君恩;就應該儘快啟程前往巖州;而不是在這廣州裝病拖延時間。那幾個差役說話極其難聽;阿郎一時忍不住斥了幾句;他們…他們出去後;就把外頭那些衣架全都砸翻了。還撂下話說;耿都督有命;限期三日之內;阿郎必須立時上路”

聽到這話;赤畢登時眉頭倒豎。儘管他從前對宇文融談不上有什麼尊敬抑或是其他;但宇文融被貶昭州平樂尉期間;除卻那些縣廨的雜務之外;默默整理的還有關於河道、鹽鐵、度支林林總總各種各樣的手稿;他對此人涉獵財計之廣;還是頗為震撼的。即便他一直覺得宇文融這次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可已經黜落被貶;現如今還受了流刑;確實真正病倒難行;有些人就連這最起碼的憐憫之心也沒有麼?

想到這裡;他登時惱火地說道:“我去求見耿都督”

“不要去”宇文融幾乎是從喉嚨口迸出了三個字;見赤畢回過頭來;他竭力用枯瘦的手抓住榻沿邊上;疲憊地叫道;“你打算以什麼身份去求見耿都督?”

此話一出;赤畢登時為之語塞。是啊;他用什麼身份去?倘若他以代州長史杜士儀的心腹從者的身份去見耿仁忠;對方不但會質疑;而且還可能會借題發揮。而如果他以宇文融的從者前去求見;被拒之門外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可是;流人路上若病倒;可以給假調治;這是朝廷律法上明文規定的;結果到了某些人手上;便成了打擊政敵的工具;簡直是無恥之尤

見赤畢果然臉色發青地緩步迴轉;宇文融露出了一絲慘然的笑容;隨即低聲說道:“事到如今;我有話想對赤郎說。劉甲;你出去門外守一守;莫要讓不相於的人進來。”

榻邊那老僕點點頭;蹣跚出了門。這時候;宇文融方才費力地拉過自己枕邊一個沉重的包袱;見赤畢已經在榻邊坐了下來;他便將其推到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