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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百人的手中借了這樣一筆大數目;然後用來大手筆地慨然資助那些屯營兵;因此方才得了人信任;那天晚上便藉著所謂聖旨為名;從景風門斬關殺入了太極宮。”

直到這時候;杜思溫方才再次問道:“你既然拿來問我;總應該查過這些人了?”

“不錯;查過;是長安城中的富戶;不少都是在東西兩市開寄附鋪和櫃坊的;從前聖人尚未取消天下公廨本錢的時候;他們之中不少就是捉錢人;以放錢取利為生。”

“那就對了。”杜思溫微微一笑;又將紙卷遞還給了杜士儀;“怪不得;上頭有些名字怎麼那般熟悉;原來還有京兆府廨的捉錢人。如此說來;你今天見我;應當就是請教此節?”

“此前那些屯營兵所胡亂供稱的所謂同謀;宋開府再三查證;純屬子虛烏有;因而已經全部開釋;而這一冊賬簿是宋開府再次令人清點權楚璧家產時;從一件錦袍夾層之中搜檢出來的。而我令人拿著賬簿前去其中一人那裡查證時;他卻一口咬定絕無假貸之事;又拿出所有借券與我清點。正因為如此;我反而心生疑竇。冤枉無辜;自是不該;可若一味寬縱;亦是不妥。”

“很好;不寬不縱;不嚴不苛;這正是中平之道。”杜思溫頓時笑了;旋即卻撇下杜士儀和崔儉玄杜十三娘;信步走到橋頭;伸手召來一個小童吩咐了兩句;隨即方才轉過身緩緩走了回來;“京兆府廨的那個捉錢人;曾經拜見過我兩次;我召了他來你親自問;如此也好過我空口說白話。”

見崔儉玄吃了一驚;倒是杜家兄妹面sè如常;杜思溫就笑容可掬地對崔儉玄解釋道:“十一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ri後到你為官時;也得謹記這一點。無論文武;偏聽偏信都是決計不可”

杜思溫留了杜士儀用過午飯後;前往長安城中的一個從者便帶著他要見的人來了。那京兆府廨從前的捉錢人羅生財人如其名;面相jing明衣著體面;雖已四十開外;可一雙黑亮的眼睛極其有神。然而;當他見到杜士儀的時候;仍然不可避免地為之sè變;即便慌忙再遮掩;但在座的杜思溫也好;崔儉玄杜十三娘夫妻也罷;全都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羅生財自知剛剛失態落在人眼中;見杜思溫果然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早已得到訊息的他把心一橫;索xing就屈腿跪了下來:“京兆公今次見召;既是有杜拾遺在場;我知道為的必然是為了權楚璧假貸之事。實不相瞞;自從他出事之後;曾經假貸給他的長安城中各家寄附鋪和櫃坊;乃至於我這樣的捉錢人;大多都把借券給一把火燒了個於淨;權當被狗咬了一口;總好過捲入那樣的謀逆大案中好在之前王大尹雖則一個勁抓人;卻彷彿不曾發現他假貸之事;我們還鬆了一口氣;想不到還是被杜拾遺發現了。”

“是宋開府發現;我只是奉命查證。你既然坦白陳情;不妨把話說清楚。但使真的情有可原;宋開府處;我自會據實相告;絕不會貿然加罪於爾等。”

既然承認了;羅生財自然本就是賭在杜士儀的態度上。於是聽到這話;他把心一橫;這才苦笑道:“說來恐怕杜拾遺不信;那權楚璧是以給女兒準備嫁妝為名向各家假貸的。權家是官宦;在京兆和河南都有不少地產;以此作為質押;我們想著有利可圖;百八十貫自然不在話下;總共有百多人假貸於他;可誰知道他竟這樣膽大包天如今錢財損失倒在其次;若是說我們亦是相助他謀逆;那豈不是天大的冤枉?懇請杜拾遺體恤我等;對宋開府說查無此事;我等必定結草銜環相報”

宋憬行事;心中無愧的人自然歡呼雀躍;可他們這種心中有鬼的實在怕得要死那一位可是拿著金山銀山去求;也決計打動不了的

“借券真的全都燒了?”見羅生財連連點頭;杜士儀卻嘿然笑道;“倘若如此;你們反倒都脫不了於系;這因婚事而假貸便成了一面之詞而若是借券留存;宋開府明察秋毫;反而絕不會冤枉了你們”

“啊”

羅生財一下子目瞪口呆;等看到杜士儀離座而起;向杜思溫拱了拱手;彷彿立時要走;他不禁把牙一咬;慌忙上前阻攔道:“別人我不敢擔保;借券……權楚璧親手寫的借券我還留著”

“好”

杜士儀這才目不轉睛地盯著羅生財;一字一句地說:“你帶我去見名單上其餘放貸的人。我可以以我的家名官聲作為擔保;只要你等所言實情;借券無誤;在宋開府面前;我一定會據實稟報;為爾等陳情”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五十二章 盡得聖心,撼張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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