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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部分

羌齋,段行琛就問道:“王將軍可是還在石堡城?”

“石堡城正當山口,乃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如今正當非常之際,忠嗣自告奮勇戍守在那兒,以防萬一。”說到這裡,杜士儀一看左右,突然問道,“對了,怎麼不見秀實?”

“杜小郎君這幾天老是嚷嚷著要去見大帥,夫人著實不放心,我就讓秀實陪他一陪,免得出事。”

“廣元就是太得天獨厚,以至於性子有些驕縱,自以為是。”杜士儀對於自己的寶貝兒子,實在也有些沒脾氣,只能岔開話題道,“郭將軍呢?”

“郭將軍連日以來不眠不休,今天我硬是把人趕回去讓他去歇一會兒,恐怕他還沒得到訊息。應該再過一會兒就會趕過來了。”

本以為是一場大戰,但張興壓根就連個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那一場伏擊便覆滅了敵軍,有心經歷一下戰場的他自然有些意興闌珊。可即便是有心算無心,最終統計上來的戰報仍是不免死傷。等到杜士儀讚許了段行琛留守期間的冷靜鎮定,段行琛謙遜過後告退離去,剛剛悄悄默默整理了案牘的他,便把之前從石堡城送來的戰報放在了最上頭。

“大帥,此役戰死十六人,傷者三四十餘人。而吐蕃穆火羅軍,戰死者三百餘,傷者數百,餘者生擒者,只有零星潰散逃於赤嶺南北,應該不足為患。”

“怪不得人說兵者兇器,即便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還是不免死傷。”

平心而論,杜士儀當然知道在兩國議和之際,這一場邊境的區域性衝突完全是沒必要的。可是,既然察覺到鄯州郭氏的某些人和長安的郭英乂頻頻互通訊息,而且在他放出前往赤嶺巡查的訊息之後就立刻蠢蠢欲動,他不得不佈下這個餌局。部分愚蠢而又自私的傢伙為了一己之私利,不但置他於不顧,而且置隴右大局於不顧,竟然做出了引狼入室的事情來,還以為可以藉此奪下戰功,實在是令人髮指。而且,吐蕃的真實態度,他也必須試探清楚,從而預備未來幾年的施政。

唯一對不起的,便是那些死傷的將士了。

“死傷者優撫,其子侄取兩人入府衛。”說到這裡,杜士儀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這樣,鄯州都督府雖是軍務為先,但我既然還兼著鄯州刺史,府衛保有五百,說到底是不合規矩的。即日起,將鄯州都督府府衛改為隴右節度使府牙兵,增至千人,優先簡拔死難將士的遺孤以及子侄。他們的父祖兄弟戰死沙場,我身為隴右節度,自然有照顧他們的職責。如張久這些鄯州老卒的子侄,也優先簡拔。”

這是增強杜士儀嫡系實力的最好辦法,張興自然心知肚明。不論如何,杜士儀對於隴右都屬於外來戶,比不上那些本土軍將的根基。於是,他答應一聲,便立時轉身到自己的案桌後,忙於起草這些鈞令了。

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郭建方才匆匆趕到。他的眼睛裡密佈血絲,喉嚨也有些乾啞,拜見行禮的時候也有些誠惶誠恐:“實在是我一覺睡得太死了,下屬死活推搡也醒不過來,最後還是拙荊忍不住潑了我一頭涼水,這才好不容易睜開眼睛……”

杜士儀見郭建頭髮上真的溼漉漉的,他不禁笑了起來:“尊夫人還真是厲害得緊。不過,也可見郭將軍連日確實操勞疲累。來,坐下慢慢說,這三日湟水城中情形如何?”

見杜士儀對自己依舊親近,郭建心頭大石落下。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他也沒法替郭知禮之輩遮掩,從其三子那兒訊問來的訊息,其心腹黨羽供認不諱的種種勾連事宜全都原原本本道來,末了才嘆氣說道:“郭氏出此不肖之輩,卻又是我尊長,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而且,事涉郭英乂,可就在事前幾個月,郭英傑剛剛壯烈捐軀戰死,倘若由此大肆追究這些人,只怕隴右再起激盪。事到如今,大帥可有萬全之計?”

儘管說不上首鼠兩端,但郭建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得已被杜士儀當了槍使,固然也曾經欣喜高升重用,可一想到自己被不少郭氏族人痛恨不齒,他隱隱之中仍不免有些小小的抱怨。此刻,他故意丟擲了這樣一個難題,隨即就等著杜士儀的決斷。

“你此前拿下郭知禮,以及其三個兒子,並圖謀作亂的心腹黨羽之際,可有聲張?”

聽到杜士儀如此問,郭建便爽快地答道:“自然並未。須知郭知禮等人在這湟水城中也頗有聲望,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料理了他們,而後分頭關押審問的,甚至連鄰里都少有驚動,自然更談不上聲張。而且,那會兒我齊集臨洮軍中將士宣佈前方大捷的時候,郭知禮也在場,我對他甚為禮敬,如此就更不虞引人懷疑了。這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