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0部分

勝在勤奮用功;這近兩年來又有杜士儀延請功力紮實的朱雯教導;每月如王翰韋禮這等才華橫溢的文人雅士來談詩論文;進益要說是一ri千里也不為過。此時此刻;他便不無自信地說道:“已經都熟記在心了。朱師說;只有口試經義還需再細細琢磨。”

朱師便是杜士儀當初在萬年縣尉任上時;萬年縣學經學博士朱波舉薦來任教的侄兒朱雯;此人雖不曾舉明經第進士第;但杜士儀深談幾次後;便覺得雖不如自己所學駁雜;但在真正的經史研讀上;卻頗有前世裡父親之風;因而立時把人延請了回來。聽到朱雯對杜黯之亦是如此評價;他不禁欣然點

“那好;都說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你明年便試一試京兆府明經科解試”

“是;阿兄”

見杜黯之露出了小孩子似的雀躍表情;杜士儀頓時笑了。晚間杜士翰也到了這裡來;加上崔儉玄杜十三娘和杜黯之;一家五個人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飯後又是投壺雙陸等等好一陣餘興節目;等到杜士儀回房睡下時;已經是接近子時了。

儘管疲累;但杜士儀卻久久都沒有多少睡意。他如今縱使是天子近臣左拾遺;可論品級不過八品;論親近根本還排不上號;可卻在姜度面前大言不慚地說要撼一撼張嘉貞這政事堂中一言九鼎;就連源乾曜也要避其鋒芒的宰相;姜度居然還相信了其實;他的最大憑恃;不過是張嘉貞所作所為太過剛愎急躁;當今天子李隆基興許已經容不下了而已可縱使如此;他還是需要契機;需要萬無一失的謀劃

說起來;這次還真要損人不利己了

他正平躺著出神;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陣荸荸的動靜。為之一愣的他想到自從回到長安;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下一刻;他依稀發現床前有一高大的黑影;佇立片刻後便一聲不響翻身下拜;等到起身悄然要退走的時候;他便懶洋洋地低聲叫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楚大俠還真是出入我家如入無人之地啊。”

楚沉沒料到這杜家老宅上下大多數人幾乎都沉沉睡去的時候;杜士儀竟然還醒著;腳下步子頓時停住了。他徐徐轉過身來;待見床上的人已經翻身坐起;在黑暗中注視著他;他沉吟片刻便走上前去;再次拱了拱手道:“夤夜貿然造訪;是我唐突冒犯。然則杜拾遺是朝中命官;我是山野之人;故不敢面謝;只能出此下策。若非杜拾遺明察秋毫;我那恩人恐怕已經身首異處;此等恩德;我銘感五內

“不聞長安城中那兩句民謠?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蕷薯。”杜士儀想起當初自己把紅薯改卻一字為蕷薯;不禁笑開了;“所以;本是分內之事;無需言謝。倒是楚大俠大有chun秋士為知己者死之古風;因情義恩情便不惜以身犯險;雖則合情;卻往往不合法;可嗟可嘆。”

“如若世上為官者皆如杜拾遺;我又何需如此?今ri拜別杜拾遺;ri後若有差遣;請至長安西市原生肉肆;使人傳信於懷沙便可。我若在左近;必然儘快趕到。”

見楚沉再次深深行禮後轉身yu走;杜士儀突然心中一動;遂開口喚道:“ri後差遣;卻也不必。挾恩望報;原本不免下乘。倒是洛陽城中的馬球賽如今尚未結束;楚大俠本有問鼎之望;若是半途而廢;其餘隊友大失所望不說;就是我那力主此事的友人崔十一郎;也少不得會失望;須知如今只是暫停;並不是真的不辦了。即便他ri有人認出你;因而論及當年之事;在聖人面前未必沒有轉圜的機會。洗脫前情建功立業;難道不是人生快事?”

聽得杜士儀所囑竟然如此入情入理;楚沉先是一愣;旋即肅容行禮道:“多謝杜郎君指點”

“那好;就此別過。”

夤夜訪客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杜士儀一覺醒來;昨夜之事也就都拋在了腦後。接下來一段時ri;他悠閒自得地訪親問友;王翰韋禮裴寧等人時常或單身或結伴前來拜訪;而當他一天問到崔顥怎一直不見的時候;卻得知人去東都訪王縉了。想到兩人本是水火不容;如今卻好似相交莫逆;他不禁暗歎人生際遇不可捉摸。

而在他悠閒的時候;赤畢等幾個從者卻絲毫不悠閒;成ri裡進進出出忙忙碌碌;所辦卻都是些花木陳設採辦的小事。轉眼便是小半個月;宋憬終於使人傳了他去;道是長安城的制書已到;依他們倆的陳奏處決了那些首惡之外;其餘的都得到了寬免;此外便是聖命召他回東都。

儘管歷朝歷代以來;死刑往往都是延至秋後;但大逆之案和天子御批的案子卻是例外。為了殺一儆百;決不待時自然是不消說的。東市狗脊嶺行刑那一天;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