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道:“就是;司馬宗主之前一句話;讓杜十九郎拖到了如今二十有四都尚未婚配;如今千萬別隨便找個人敷衍;那時候他就算感恩於你答應;我們也是不答應的”
“哎;老道的話就那麼不可靠嗎?”司馬承禎故作鬱悶似的唉聲嘆氣;旋即便饒有興致地屈指算道;“唔;看老道給你們好好算算;杜十九郎的意中人究竟在何處……”
饒是武惠妃;都被司馬承禎這街頭巷尾算命神棍似的神態語氣給逗笑了;恰在此時;她突然瞥見不遠處有內侍拼命打手勢;一瞬間就知道是李隆基到了;而且竟是從自己身後的地方繞過來。儘管預計到天子會一時興起過來看看;但沒想到竟會這麼早;她心念一轉便配合著司馬承禎的語氣笑道:“要知道司馬宗主竟然用這種掐算的方式;我何不如於脆下個帖子;遍邀一些適齡女郎來讓你好好挑挑哎;這風聲傳出去之後;不知道多少人上我這裡來打聽了……
李隆基並沒有帶著隨從;此刻已經單身信步來到了眾人身後不遠處;聽到這些對答;他不禁眉頭微蹙。高力士這幾日輾轉也在他耳旁吹了些風;說是不少官員都在自己那些侄女外甥女當中相看;顯是因為得知了司馬承禎這話;這讓他心情很有些微妙。即便柳婕妤他已經送了去修道;可一想到當初許婚長女永穆公主;卻因為那種緣故被婉拒;現如今各家推出來的都是些父祖不顯的;他這幾年梗在心中的小小不快也為之根除了。
早年若是談婚論嫁;杜士儀就算天子婿當不成;諸王佳婿公主佳婿宰相佳婿;其他各式各樣的皇親國戚;誰不樂意招一個名滿天下的女婿;哪會淪落到現如今這般;只有次一等甚至次兩等的女郎候選?司馬承禎這等名滿天下的道人一句話;還真是害死人啊幸好司馬承禎這麼些年;幾乎不曾給人批過命數;自己問及膝下諸子;司馬承禎推拒以只看人婚姻;不推休咎;而皇家命數素來為天機矇蔽;不能以術數之道妄自猜度;讓他著實沒辦法。
想到這裡;他不禁輕咳一聲以示自己的蒞臨;繼而在眾人回頭瞧見自己慌忙行禮之後;伸手把武惠妃扶了起來;復又說道:“朕聽說惠妃召人遊園;怎麼不聽你們談及其他事情;竟在此糾結一介臣子的婚事?”
這話各人聽在耳中;各有不同的滋味。武惠妃是心頭咯噔一下;暗想所幸司馬承禎提醒了她一聲;自己沒有涉入過深;因而片刻便醒悟了過來;因笑道:“陛下;這不是近來洛陽城中最熱議的話題麼?既然司馬宗主在此;二位觀主一時按捺不住;自然追問了兩句;司馬宗主又煞有介事地舉手推算;說來不過都是彼此玩笑罷了。”
“哎;這些天送到我面前的生辰八字;可比我之前大半輩子收到的還要多。”司馬承禎無可奈何地一攤手;卻是又衝著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故作惱怒地抱怨道;“都怪二位金枝玉葉實在是太聲張了;如今一個個都想方設法求到我面前;老道到時候如何對得起杜十九郎?”
“誰知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杜十九郎一外放就是三年;竟然還如此招人惦記”玉真公主故作氣惱地聳了聳肩;這才冷哼說道;“與其便宜了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淑媛麗人;還不如便宜了自己人阿姊;你的徒兒玉曜就不錯;索性讓司馬宗主給卜算卜算?”
“好你個元元;你也帶了幾個徒兒來;怎麼不讓司馬宗主也給算算?我統共就玉曜一個得力的徒兒;嫁了人日後誰在我身邊給我拾遺補缺幫手?”
這兩個妹妹竟然當著自己的面鬥起了嘴;李隆基看著看著;不禁笑了起來;武惠妃也不禁莞爾。司馬承禎彷彿被這兩位金枝玉葉擠兌得頗有些無奈似的;搖了搖頭後就笑著說道:“二位貴主自從修道之後;文武官員多遣家中女兒相隨;道觀中那些女冠;千金貴女居多;怎還領來消遣老道?”
“消遣什麼;司馬宗主不是見過人嗎?阿姊身邊的玉曜;是我一直都想搶過來的人所以;當年王守一那個混蛋險些壞了她的名聲;我恨不得把人宰了洩憤”玉真公主重重冷哼了一聲;旋即才彷彿想到和已經死了的人計較大沒意思;一時有些意興闌珊;“說起來;要不是我和阿姊當初拜託杜十九郎去救人;說不定她就香消玉殞了……算了算了不說她了;這兩年我和阿姊一直讓她在各處名山替我們還願;只希望上蒼也能庇佑她一些。”
武惠妃心細;起初還沒注意到這玉曜是誰;等聽得玉真公主罵王守一;她立刻醒悟到金仙公主的這個徒兒是何許人;心中不禁一動。長安王元寶固然身為關中首富;名揚天下;但在官場上並沒有太大的根基;只聽說長袖善舞;很會做生意;在王公貴戚中間也多有好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