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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部分

宇文夫人一片愛子誠意;我也只能勉為其難。”

聽到這裡;李林甫不知不覺鬆開了手。然而;他很快重新整理好了心情;復又笑容滿面地和杜士儀並肩前行;嘴裡卻說道:“我知道;君禮你對我有些誤會。是;我這幾年來禮事裴相國;但其中有私交;也有公義;宇文兄行事太過於激進急躁;更何況;有些地方……”

“有些地方確實是當年宇文兄做錯了。但既是有緣為友;自當拾遺補缺;為其指出缺失;彌補過錯。即便未必有用;但至少比三緘其口來得好。”杜士儀淡淡地接上了李林甫的話;隨即就拱了拱手道;“我還要回中書省向蕭相國覆命;先告辭了”

李林甫入仕這麼多年;長袖善舞;和大多數人都能相處得一團和氣;故而在官階差不多的僚友之中;鮮少樹敵;靠的就是這八面玲瓏的功夫。可這時候面對態度冷硬的杜士儀;他第一次感到;對方彷彿在有意和他劃清界限。認清楚這一點的他不由得眼露兇光;可緊跟著發現四周圍有路過的官吏在悄悄窺探自己;他就立刻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威嚴樣子;等到回了尚書省吏部自己那偌大的直房;將大門關上;他才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怒色。

杜士儀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實在是太棘手了;他到底是想要於什麼?

回到中書省政事堂旁邊的知制誥直房;杜士儀便發現張九齡正在伏案疾書。本應是兩人分擔的知制誥之責;今天全都由張九齡一人代行;他看到那一卷卷誥旨;便不動聲色上前去翻閱了一下;就只見字字珠璣幾無可易;當下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詩賦比不上這些名士也就算了;可文章上頭他也不可避免地瞠乎其後;每天要耗費無數腦細胞在各種誥旨撰文上;這人人趨之若鶩的中書舍人他還真是恨不得辭掉丟給別人。

“君禮回來了?”張九齡一抬頭髮現杜士儀回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手腕站起身來;卻是比往日的相處更多了幾分熱情;“今天聽說你在御史臺輕輕巧巧將這樁舞弊案斷了個分明;書證人證旁證一應俱全;作奸犯科者和無辜者清濁立判;讓那楊萬頃無地自容;實在是既安定了人心;又不失正義公理。我此前還以為你一直拖延不去御史臺;是為了推諉敷衍;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杜士儀當然不會純粹認為;張九齡是太老實了。任何人仕途一再起起落落;在中樞地方上上下下許久;都不會猶如一杯白水那樣於淨。然而;他既然選擇了這一次從吏部開啟突破口;這幾個月以來又和張九齡保持著正常的同僚往來;在剛剛和李林甫幾乎翻臉的這當口;他自然不會把張九齡的善意再往外推。於是;他笑了笑謙遜了幾句之後;便繞到張九齡身側去看他剛剛寫就的誥旨;可只看了一眼;他就為之眼神一凝。

那不是別的;正是授李明駿左金吾衛員外將軍的誥旨。所謂的李明駿;不是白狼還有誰?

張九齡看到杜士儀若有所思地看著這道誥旨;當即苦笑道:“此人於此前東北一戰帶領數百人馬突襲敵後;救下趙大帥;又配合信安王打了這麼一個大勝仗;信安王回朝舉薦;陛下也身為嘉賞;故而不但賜姓李;冠名明駿;而且如今又授其為左金吾衛將軍。我雖不想說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可驟然升遷太速;讓前頭帶兵打仗的漢將情何以堪?”

聽到張九齡的這般評論;杜士儀便微微笑道:“子壽兄所言極是。”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六百九十五章 奉呈忠心

大唐對於蕃軍歸順;一貫有兩種不同的態度。

對於戰敗來歸;附於邊疆休養生息;說不定哪時候又要北歸的異族部落;大多是劃出草場以及頒賜一定數量的錢糧和絹帛;打仗時徵發;不打仗時放任;用一個不好聽的詞說;這叫做散養;而對於同樣戰敗歸降;或是打仗的時候率部前來投靠;而後又建立戰功;願意忠心耿耿在朝中宿衛的;都會授予高官留在朝中亦或是邊境以備重用;這叫做圈養。

後一類將領朝廷大多不吝惜官爵和賞賜;前有阿史那社爾和契何力;後有黑齒常之;區別只是前兩者善始善終;後者則因武后疑忌不得善終。

而當今天子李隆基對於白狼這樣一個在戰事關鍵時刻帶兵相助的勇士;自然也表現出了同樣的優厚。他此前親自接見了對方之後;賜姓賜名;又試過其人弓馬;原本是要立時三刻便行賜官;被人勸諫之後拖了幾個月;如今仍然一賜就是大方的左金吾衛員外將軍。儘管是員外;並非正員官;可此前已經一再賞賜美宅和宮人;讓原本族破家亡的李明駿一時如同身在夢中。當這天一大早拜受了左金吾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