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面sè殊為和善。眼看這一行人漸行漸遠,回頭看著的他總覺得那兩個從者彷彿也非尋常人物,按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下一刻他便生出了一個難以抑制的念頭。
大家……王大……進宮……莫非剛剛那是……
心亂如麻的他有心回去正堂之內瞧個分明,可又怕撞上剛剛那個兇狠的老從者,一時間進退兩難。直到他冷不丁扭頭瞧見那邊廂南邊偏門之內,兩個自己認得的人夾雜在一行人中出來,他頓時想都不想便快步奔了過去。跑到一半時,他腳下的鞋子竟是掉了。他卻也顧不得那許多,三蹦兩跳就到了他們面前。
“杜……杜十九!”
“咦?”
杜士儀先是一愣,隨即才笑道:“原來崔二十五郎也來了。眼下我們急著登臺,待會兒再和你說話。”
見杜士儀說完便往前走,王維亦是微微一頷首就跟了上去,崔小胖子登時急了,上前一把拽住了杜士儀的袖子,壓低了嗓音嚷嚷道:“剛剛我撞見了……應該撞見了聖人!”
此話一出,看到杜士儀和王維都停了下來,就連旁邊那兩個自己不認識的年輕人也都為之詫異停步,他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聖人微服而至,但他喚旁邊陪著的人作王大,而那人喚他作大家……那是不是聖人和霍國公王大將軍?”
王維倒還好些,可杜士儀想到當初在桃林縣發生的事,他也顧不得登臺在即,立時低聲問道:“你還聽到說了些什麼?”
“我還聽到王大將軍在旁邊說,家裡幾個兒子也合力備辦了一份壽禮。”
“他怎麼什麼都要摻一腳!”竇十郎惱火地哼了一聲,隨即就沒好氣地說道,“事到臨頭,也顧不上別人如何!杜十九郎,王十三郎,張六郎,咱們上!”
杜士儀立刻收攝jing神,對崔二十五郎打了個無須擔心的手勢,便一時隨竇十郎登臺。
眼看這些人赫然往表演的高臺而去,儘管不知道這算是怎麼回事,但崔小胖子狠狠一跺腳,最終跑回原處穿上了鞋子,這才立時沿原路趕回正堂。然而,踏進其間,他便發現適才碰到的那疑似當今天子李隆基和霍國公王毛仲的一行人並未出現,只是正位之上的豆盧貴妃彷彿有些疲倦似的,將憑几放到了身側斜倚著,倒是玉真公主不見了蹤影。
他正納悶,便有從者進來高聲報說道:“竇十郎為貴妃獻舞祝壽!”
公孫大娘師徒一曲劍舞之後,適才岐王宋王在內,已然有好幾家獻上了祝壽的曲目,但因都是樂伎所為,堂上雖也喝彩叫好,但終究興致不高,此刻聽說jing擅胡騰舞的竇十郎要親自出場,岐王李範便笑著說道:“竇十郎還真是有心,去歲自他傷了腳之後,無論哪家想請他演上一曲,他都推得乾乾淨淨,這一回可終於肯再次登臺拿出真事了!”
話音剛落,便只聽一陣羯鼓聲響起,起初一下一下極其遲緩,但漸漸便鼓聲ri急,到最急促時,那鼓聲彷彿震破長空的一剎那,卻是兩個琵琶聲一前一後驟然加入。乍一聽兩音不齊,只覺得雜亂無章極其不協調,待細細再聽,只覺得那樂曲聲一高一低,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須臾,兩琵琶聲驟然間合音一處,堂上一眾賓客就只見角落中突然竄上來十幾個頭戴黃金束髮冠,身穿紅羅銷金窄袍,腳踏黑雲頭皂靴的童子。
那些童子動作迅速地搶了上前,竟是在高臺zhong yāng搭起了一座三層高的銅架,每一層置一銅盤,底層最大,二層稍狹,最高層赫然只兩尺方圓。
見此情形,賓客們哪裡還不知道這一場究竟是如何噱頭,即便原自斟自飲眼神迷離的岐王李範,亦是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緊緊盯著那高臺之上。眼見得底層和一層都有童子翻身躍上,而竇十郎亦是穩穩當當上了最高的那一層,他不禁眼睛大亮,當即撫掌大笑道:“這個竇十郎,說是請我參詳音律,結果鬧了半天卻拿出瞭如此一出,就連我都矇在鼓裡!貴妃阿孃,竇十郎可是大大有心了……”
此話還沒說完,宋王李憲突然眼睛瞪得老大:“那不是鄧國夫人家的張九郎?上次我見他時,他還說羨慕竇十郎那胡騰舞,悄悄在學,怎麼也上去了?”
宋王認出一個,申王薛王凝神細看,一時又認出了兩個來,竟是幽國公竇希��業畝�印U庀倫櫻�≈卸偈幣黃�┤弧K淥蹈韝��紓�骷蟻魯∏腋棖椅瑁�饈淺S械模�熱珩際�燒獾染酶菏⒚�擼�諳睬熘畆i親自獻舞也並不鮮見,可伴舞也不用樂人,這就極其稀罕了!
豆盧貴妃在宮中多年,各種樂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