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到了那時候方才會出場。倒是預選賽之前既然那麼多人報名;如今一場場下來結果如何?”
“我去看過;沒想到民間倒是藏龍臥虎;看來真是財帛動人心。”崔儉玄眉飛sè舞地對杜士儀歷數了他最最欣賞的幾組人馬;隨即就突然一拍巴掌道;“對了;今兒個姜度還提醒我;沒幾天便是洛陽縣試明經科;讓我在家裡安分一點。”
“那你就好好臨場抱一抱佛腳”杜士儀啞然失笑;隨即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十三孃的經史是殷夫人教的;你若是不怕她嚴厲;可以⊥她督促你好好應考。”
“我當然不怕”崔儉玄一下子跳了起來;竟是喜上眉梢;“頂多是被她訓丨斥兩句;又不會掉一塊肉;哪比得上阿姊大道理一堆;九娘就知道冷嘲熱諷?杜十九;多謝你提醒;我這就去找十三娘讓她幫我”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一十四章 端午節上的宮怨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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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儉玄有杜十三孃親自督促備考;杜士儀自然分毫都不替他擔心。隨著藍田縣主這位上躥下跳女演員的黯然退場;洛陽城中的暗流湧動也為之消停了下來。身在門下省任左拾遺也已經快三個月了;杜士儀已經習慣了每ri閱讀大量制書敕書誥旨的ri子;從抄錄到存檔;再到將那些不合宜的挑出來封還;乃至於上書陳奏;這對於他來說得心應手;閒時還能抄錄書卷。
轉眼間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節;次ri便是洛陽縣明經科的縣試;杜士儀趕早上朝後;和其他拾遺補闕之類的同僚一起;在宣政殿領了端午節所賜的林林總總一整套十幾樣賜物;全都在一個大包袱裡裝著。而別的官員儘管也有賜物;但如他這般低品官員;多半就是尋常粽子;連長命縷都不知道能撈著一星半點;這也讓幾個年已三四十的拾遺補闕異常志得意滿。
每年逢年過節;最是他們這些位低職重的官員享受尊榮的時候;尤其是陪侍皇帝登洛陽宮南城樓;看洛水之上彩舟競渡;百姓於洛水南岸夾道歡呼喝彩;更是人人神采飛揚
杜士儀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他對於這種看熱鬧的方式倒是無可無不可;尤其是這種時刻禮儀多規矩大;若不是左右同僚都興奮得如同打了雞血似的;他也不好意興闌珊;否則他根本提不起多少jing神。好在登高觀賞這彩舟競渡的李隆基眼看群臣一片肅然;欣然說了一句今ri佳節;諸卿隨意;一時整整齊齊的侍臣佇列很快隨著天子之言而四散了開來;他立時便找了個角落;迥異於那些想要擠進天子身邊;意圖能在關鍵時刻一語博彩的官員。
而就在這時候;他只聽得身後彷彿有動靜。察覺到有人接近;他忍不住有些意外;下一刻;有人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繼而就嘿然笑道:“杜拾遺倒是躲懶;其他人都到陛下身邊去拾遺補闕了”
杜拾遺和杜士儀;這名字和官銜竟然讀音幾乎相同;這也是別人在杜士儀官授左拾遺之後用來開玩笑的由頭之一。
儘管這聲音不算頂頂熟悉;但今ri能有份在這城樓上觀賞彩舟競渡的熟人屈指可數;如源乾曜和裴璀這等高官斷然不會如此隨xing;因而杜士儀輕而易舉就猜到了背後之人是誰;當即頭也不回地笑說道:“宇文監察如今最是炙手可熱;還不是一樣躲了清淨?這時候往御前湊;頂多是一首好詩得了陛下褒獎;可治國平天下;又不是一首詩就能夠的;必得紮紮實實下苦功夫;何必苦心孤詣;卻求一個瞬時文名?”
宇文融儘管也算是出身世家;自幼讀書;可卻詩文平平;因而對文名卓著的人素來敬而遠之;對杜士儀另眼看待;卻也是因為杜士儀當年觀風歸來;首奏雲州逃戶一事。後來打了兩次交道;他覺得杜士儀文名赫赫卻並不孤高;此刻更是覺得人對自己脾胃;當即笑了起來。
“你這話我愛聽只會做詩;不懂時務;卻還心比天高;豈不知道真做起事情來樣樣上不了手”也許是在底層廝混了太多年;宇文融說著便帶上了幾許怨氣;“就因為這些詩文得了好名聲;做什麼都被人稱讚;一路順風順水青雲直上;可實則有幾個真本事的?我如今領著推勾使和檢括逃戶使;也不知道多少人往我這裡舉薦了人;唯有你舉薦的郭荃最得我心意”
“郭兄得上峰若宇文監察;那也是他的福氣了”
杜士儀假作沒聽出來宇文融這纏槍夾棒似的話裡藏話;輕輕巧巧把話題轉到了郭荃身上。果然;宇文融對這個能於而又踏實的下屬很滿意;言語中流露出了舉薦之意——倘若不知道的人;必然會心懷嘀咕;須知宇文融自己也不過是從八品的監察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