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等你,你心裡清楚的。”蘇爺恨恨道。
秦桑頓住了,氣氛便有些緊張了,蘇爺盯著她,似乎一定要等她給個答覆。
也不知多久,她才緩緩道:“蘇爺,我真的……不行。”
蘇爺聞言起身,走到秦桑跟前停住,秦桑不敢抬頭看他,視線便直直的盯著蘇爺腰帶上的一塊蝙形的玉扣,冷不防蘇爺一把抓起她的雙手察看,果然右手手指盡是磨破的傷痕,僅僅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
蘇爺緊緊握住那隻手的手腕,道:“如果不行,這又是什麼,禁地門口石碑上的字是誰描紅的?”蘇爺道。
秦桑一愣,他是如何知道的?
她的臉馬上就漲紅了起來,連膚色都遮掩不住,整一個黑裡透紅。她回過神來,掙扎著要把手抽出來,結果碰到了傷口,疼得“哎喲”叫喚了一聲,蘇爺這才將她放開。
還來不及遮掩辯解,就只聽蘇爺冷言冷語連消帶打的數落道:
“好生生跑到那裡去傷春悲秋,有這份心直接來了就是,惺惺作態,無聊之極!無謂之極!”
秦桑癟著嘴巴,皺著眉頭,尷尬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實說,這種事情被說破了,還真是尷尬羞人,尤其是對著蘇爺,一覺醒來,那種悲慟的感覺還沒找回來,就給他這麼理直氣壯的數落一通,讓她覺得自己昨天為了此人徒惹一身傷悲的行為;實在是貽笑大方。
而這蘇爺,原本已經下去的火氣,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又給上來了,想昨日個一整天患得患失,揪心折磨,越想越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你腦袋怎麼長的,七彎八繞,怎麼就不能正正經經一點想事情,連小孩子都知道,肚子餓了要吃的,口渴了要喝的,為什麼你要想那麼多,憑自己的感覺去處事不好麼?搞得那麼悲情,怎麼心裡覺得很過癮是不是!”
蘇爺當大老闆當慣了,平日裡吩咐人只需用鼻子哼幾個音出來就成,很久沒有這樣數落他人,可是他一想到昨日那般情景,就心裡很不舒服,因為不舒服,所以只想狠狠罵她一番。
“聽說你跟流霞班的班主沈玉暇一道寫過好幾本戲文,這裡就活學活用了,是不?敢情把自己當成了戲裡的女角,玩一把見風流淚,很有趣是不是……”
秦桑麵皮由紅轉青,由青轉紫,由紫轉黑,色彩斑斕煞是好看,終於受不住了,一把扯住蘇爺衣衫的下襬,紅著眼睛憤恨的叫道:“我錯了,我錯了,你狠,你真狠,不待你這麼寒磣人的!”
“我寒磣你,也要你做得出來,連累的爺我跟著吹了一天的風,還以為你有什麼事,趕巴巴的跑來看你,你倒好,睡的美滋美味兒的,日上三竿才起來,我是白操那份心了。”
這蘇爺嘴巴狠起來,可真比刀子還利索。
秦桑不知道怎麼搞成這般狀況了,原本失約應該是一件小事,卻給弄得這樣複雜,還偏偏讓她生出一股問心有愧的心虛感,說來也怪,每次見這人,都只有自己落下風的份兒。
想起她昨日個撞見何小姐,還能把人家說的惱羞成怒,這回見著蘇爺,就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了。
“我昨天見到你小姨子了……”秦桑妄圖轉移視線。
“不準岔開話題!”
“……”
蘇爺看到秦桑小媳婦樣兒,也略微下了火,態度緩和了一些,道:“你心裡究竟怎麼想的?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可是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若說你無意……這種騙人的話也不用拿出來說,我就想知道,你究竟顧慮什麼,我要如何做,你才能信我。”
要說起來,尋常人追求哪家的閨女,都是變著方兒獻殷勤,哄著捧著把人弄到手,絕對不會如蘇爺對秦桑這般令人髮指。
只是蘇爺這輩子也算是歷經辛酸,靠也是齷齪陰暗的營生立足,素來見慣了人性醜惡,逐漸也養成了看法偏頗,邪氣入骨的毛病,加之也未對女子動過真情,故此秦桑才會無法享受正常女子被人追求的待遇。
但另一方面來說,若說尋常男子,也是奈何不得她的,她何嘗不也是想法偏頗,對情愛之事是望而生怯,掩耳盜鈴,固守自封,若不是蘇爺還當真還沒人罩得住他。
他就好比她天生的剋星,命定的冤孽。
已經被蘇爺說的無地自容的秦桑,這時面對蘇爺的問題,當真是百感交集。
她站起來,深吸了口氣定定心神,道:“就算我有意也好,又如何呢?橫豎我這輩子只想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過,再不想招事了。”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