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出去取冰的侍女已經回來,蘇爺接過那盆冰,轉身把門關上,走到秦桑跟前,也不避諱,就大刺刺的將一大盆碎冰塊從秦桑頭上倒下。
“啊啊啊啊啊——”
秦桑的慘叫聲震耳欲聾,淒厲無比,彷彿冤魂不散一般,繞樑不絕。
“你太狡猾了。”蘇爺甩掉手上的臉盆,臉盆落在地上哐當一響。
蘇爺惡狠狠的看著秦桑,憤怒的捋起袖子,一手撐桶沿一手抓著秦桑的頭髮往水裡狠狠的按下去。
當然不會讓她真的淹死,淹個幾秒鐘就拉出來,然後再按下去,再拉起來,如此重複上幾次,將秦桑折騰的半死不活。
“我對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用得著這樣坑我嗎?現在你迫於無奈,心神大亂,做的任何決定轉身就會翻臉不認帳,我若真是……只怕你立即便會跟我形同陌路,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給我好好……忍住,解藥我一定會快點找到的。”蘇爺說完,便逃了出去。
今天有兩個道理擺在了蘇爺面前,第一,他不是神,無法無所不能。
第二,他不是聖人,所以他現在只能有多遠走多遠,不能再等在這裡了,他得親自去找。
人之慾念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常常左右著人的意識,當慾望升起的時候,總是會讓人做一些自己都無法相信的事情。
但是當慾望過去,再次回首,會發現慾望只是慾望,不能代表人的整個精神領域,因而會失望,會後悔。
所以慾望又是,惡魔的誘惑。
秦桑被折騰的半條命都去了,慾望沉下去了一些,畢竟慾望雖然叫囂,可是若是在求生本能面前,一樣也是要退卻半分的,雖然或許只是暫時的,只要身體再次能適應環境,被藥性催起來的它,一樣會捲土重來。
頭髮溼漉漉還在滴水,間隙裡還夾雜著幾塊冰渣,她不知此時該罵他一聲混蛋,還是該謝謝他。
現在她心智不堅,固然男歡女愛能解除藥性,但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解除藥性之後,自己能不能坦然面對蘇越。
她的確是愛他的,貌似他也是愛她的。
但是她依然怯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衝破那張束縛她的無形的網。
或許更糟,因為是中了蟲樂丹,所以她有藉口把一切推在藥性的身上,然後而去抗拒他,再否定自己。
還是蘇越瞭解她,不給她一點反悔的機會,就算他們之間有任何事發生,都一定是要她清醒且自願的。
秦桑在蘇爺殘忍而堅定的支援下,終於不得不熬到了雪蟬蛻送來的那時候,還好時下的催情藥不似小說裡那般恐怖,沒有“如不交合,則血管爆裂而亡”的效果。
雪蟬蛻配著其他幾味藥引,服用進她的體內後,熱度慢慢退卻,她被兩個侍女合力撈起,擦乾身體,放進被窩裡。
熱度被耗盡,藥性退卻之後她身上冷的彷彿冰塊,照料她的侍女見狀,便給她加了被子,灌上湯婆子,用布包好塞進她的被窩,感到腳下有熱源之後,她方才沉沉睡去。
其間侍女將熬好的湯藥喂進她的嘴裡,她也只是迷迷糊糊的吞嚥,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般天氣雖然不冷,但在冰水裡泡了一個半時辰,也是相當損傷身體的,就在秦桑睡覺的時候,侍女們不厭其煩的,數次將湯藥如數的灌進她的肚子裡,還分時段的在她四肢的穴位上,點上艾灸,小心翼翼的照顧她的身體。
秦桑睡了一天,直到第二天的夜裡方才醒來。
她是被唇上微微的觸感弄醒的,一睜眼居然看到一張菜青色的側臉在眼皮子底下,應該說,有人正在親吻她的嘴唇。
輕輕的吻,如同大雁的羽毛,輕輕飄落在水面上一樣。
她呆滯在那裡,不知該做怎麼樣的反應,直到親吻她的人發現她醒了。
兩個人都僵住了,秦桑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閉上眼睛裝睡,一般這種情況,裝睡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嗎?
可惜她錯失時機了。
蘇爺前所未有的尷尬,但是比較優秀的是,他尷尬的時候目無表情,臉色陰沉,氣場降壓,通常人們都不會發現他在尷尬,而會檢討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實際上蘇爺已經在秦桑身邊守了一天了,處理事情都搬到她房間的隔壁,完事了就又過來看著她,因為她一直在沉睡,所以根本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
這時候的秦桑,臉已經被洗乾淨了,不過她是什麼臉對他而言並無區別,相對的他還比較適應“寡婦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