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們中間講著:“這就是我設想出來的全部方案。我認為,按這個方案進行吹風試驗,很快就能得出這個鐵餅飛行的靜態、動態資料。對這些資料進行分析處理,我們就可以得出想要的結論。但是,這件事情,我一個人還做不下來,需要大家配合,費聰,你跟塗震幾個下去後,抽空把模型安裝除錯方案細化一下。我呢,帶幾個人儘快把天平、感測器準備好——”
李棟突然看到門口的沈東山、徐長傑、紀春明,就停住不講了。大家也看到了沈東山,見他拉著臉,徐長傑也是滿臉嚴肅,害怕地紛紛溜掉了。
李棟站著沒動。
沈東山想了想,對徐長傑、紀春明說:“你們忙去吧,我單獨和李棟談談。”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
沈東山帶上會議室的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國風 第三章(12)
李棟仍然站著,他等著沈東山發火,一點不畏懼的樣子。
沈東山示意李棟坐,李棟就坐下了。
沈東山並沒有馬上談李棟研究鐵餅的事情,而是說:“紀春明提出,他和你都不擔任副組長。我準備接受他一半的意見。他可以不當,給老同志們打下手。而你,要當!而且你要當資料分析組的組長!不是副的,是正組長!”
李棟並不怎麼動心,看了一眼沈東山,又移開了目光。
沈東山不管李棟心裡怎麼想,接著說:“全基地上下,都知道你學問大,把你傳得神乎其神。我看,那都是說說而已!是瞎猜的!是被你的高學歷給矇住了!到底是騾子是馬,光憑嘴巴說不行,得拉出來遛遛!”
李棟不明白,沈東山為什麼非得要這樣,好像他非得證明自己有本事什麼似的。他看重的是做事情,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並不看重別人如何評價他有本事或者沒本事。
沈東山見李棟不說話,就不悅地問:“你怎麼不說話?”
李棟想了想,鄭重其事說:“我奉勸您,還是全部接受紀春明的意見,他是為您考慮,不想讓您老人家為了我們兩個,落一大堆埋怨。”
沈東山聽著李棟一口一個“您”,彆彆扭扭的,但是,他此刻沒心思糾正這個,他也不大相信這是李棟的真實想法,就追問:“你真這麼想?我怎麼覺得,你是瞧不上‘深海7號’?”
李棟說:“瞧你說的,我有什麼資格瞧不上‘深海7號’,我是覺得這麼多人爭這項任務,何苦讓你坐火山上呢。我不當那個組長,我可以跟著別人一塊幹。讓徐主任他們唱主角有什麼不好?如果因此能夠讓部隊充分發現他們的價值,不要趕他們走,不是皆大歡喜嗎?”
沈東山沒想到李棟還考慮這麼多,直覺告訴他,這頂多只是一方面原因,也許真如徐長傑所說,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李棟確實研究那個鐵餅入迷了,就有些輕視地說:“你給我說說,研究這個鐵餅,有什麼意思?”
李棟對沈東山問話的語氣頗不舒服,他不指望別人像他一樣看重鐵餅研究,但是,他希望別人尊重他的選擇,就說:“這是我的一點業餘愛好。我覺得研究它很有意思。”
沈東山這一下不好再說什麼了,但是,李棟對研究一個鐵餅迷得如此之深,他還是感到匪夷所思。他準備抽空找費聰好好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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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聰接到通知,讓他到沈東山辦公室談話,嚇了他一大跳。他最近因為老是不請假悄悄去基地,經常跟夏敏一呆就是大半天,他擔心是被沈東山發現了。在試驗部,許多青年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都怕沈東山單獨談話。費聰也是一樣。他知道沈東山不批評人則罷,要批評起來,那是讓你無地自容的,何況他還手握科技幹部的生殺大權,評職稱、晉級晉銜、考研究生、成果排名、立功受獎甚至轉業,他要說個字,你的命運基本上就定在那字上了。
所以,費聰走進沈東山辦公室,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戰戰兢兢的。當他弄清楚沈東山找他,並不為他的事,而是為李棟迷上鐵餅研究的事情時,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費聰說:“沈總,研究鐵餅這個事,確實是陸雅蕾出的題目,別人沒當回事,惟獨李棟死抱著不放。他像著了魔一樣,真還研究出點門道來了。慢慢地,我們這些人,也跟他一樣著了迷,你說羅丹一個雕塑大師,為啥雕塑的鐵餅不僅美觀,而且在空氣動力學上也無懈可擊,這是咋回事?”
國風 第三章(13)
沈東山並不接費聰的話頭,他正在想著,不是給介紹夏敏嗎?怎麼冒出個陸雅蕾。沈東